于是他们几个便相互交叉着看起对方的试卷,唯独杨仙茅的卷子还翻过来还放在桌上,没人过来瞧。
几个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杨仙茅则背着手,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微笑不语,没有杨仙茅的参与,这几个人的医术水平差不多,相互之间无法说服对方,都认为自己的诊断才是正确的。
最后争论的结果便是一起把目光都望向了杨仙茅。
花无香说道:“杨大哥,这件事恐怕最终还得你来决断,我们几个相互都说服不了对方,对了杨大哥,你是怎么诊断的?”
杨仙茅微笑瞧着费舒云说:“刚才费姑娘不是说她的答案有可能是最正确的吗?为什么不先讨论一下她的答案?”
杨仙茅其实也很想知道费舒云到底是怎么看这个病的。
费舒云倒也不会客气,眉毛一挑,拿起自己的答案说道:“行啊,那我就抛砖引玉,先说说我的。——我刚才检查之后觉得她是产后风寒,因为她面色晦滞,肢体强硬,转侧困难,特别是寒热往来连续数日,舌质淡,胖大,白苔满布,润滑,两脉缓大无神,一派体虚寒湿之象,这是风寒之邪客于经络寒热往来日发数次,邪在少阳。我觉得这是小柴胡汤证,该用小柴胡汤来医治为好。”
她说完之后最先反对的是药香郡主。药香郡主说道:“我觉得不对,她这病是产后营卫虚,寒湿邪侵入为患,寒湿比较重,不是少阳病。”
费舒云则没有那么轻易认输,立刻反驳说道:“病人口苦咽干目眩,这就是少阳病啊,怎么不是。更何况还有寒热往来,因此确是少阳病。”
药香郡主又反驳说道:“那也未必,寒热往来,我瞧伤寒论上并没有将此作为少阳病的主要特征啊,干嘛非要把它硬塞到少阳症里面去呢?”
费舒云说:“既然你认为不是小柴胡汤证,那你说他是什么病?”
药香郡主顿时气馁,没底气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不过我觉得不是少阳病,我就觉得你刚才说的小柴胡汤证不对,具体该定什么病我当真不知道,没学到这方面。”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应该按照我说的来治,就是小柴胡汤证。”
“那不行,你的话明显没有道理,为什么要按你的来治?”
一时之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其他几个人都望着她们不说话,杨仙茅笑了笑,示意她们先不要说了,转头望向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几个有新的观点吗?”
其他几个都一起摇头。花无香说道:“我也觉得是少阳病。”花有影赶紧举手说:“我跟姐姐想法是一样的。”
杨仙茅目光又望向了一旁的白芷郡主。
白芷郡主嫣然一笑,脸颊有朵红云,说道:“我觉得少阳病不大准确,但具体该认定是什么病我也没把握,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学的内容。我们一直在学怎么理解经文,但是真正要遇到给人看病开方下药,我觉得我们都束手无策,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在太医书院里头学的这些东西将来有多少能用,我们究竟是要做学问还是要给人看病呢?”
杨仙茅笑了笑说:“其实不必纠结于此,因为理论跟看病从来都不是相互矛盾的,理论学扎实了,看病会更得心应手。有了给人看病的经历,学习理论来才更有体会,更能深入。但是这两者只能一步步来,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胖子的,所以把理论先学好,在学着看病,我觉得未尝不是一种新的尝试。”
杨仙茅所说其实是有所针对,因为在古代很多情况下,学中医是师徒相传,而且一上来不是学理论,而是直接哪种病怎么治,都是上临床实践。只有治过一段时间的病之后师父才会夹杂着说一些理论,还有些就只会看病,不讲理论。这种人往往被冠以江湖郎中的称号,而这些不知道道理的郎中当然不是太医书院所要培养的人。
听了杨仙茅的这番话之后,白芷郡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未尝不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觉得两者应该兼顾,不能只顾一头,你刚才说,看病的经历可以帮助理解医学典籍,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可是现在我们连看个普普通通的病都要出错,将来真正遇到病人又该怎么办呢?刚才想到这儿,我才会如此焦急。”
花有影作为这次开社的东家,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说道:“不要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现在所纠结的是,是不是少阳病这个问题,我们都在这个问题上相持不下,师父,最终还得你来做这种评判。”
药香郡主最是着急,抢先一步上前,将杨仙茅倒扣在桌上的答案拿了起来,展开瞧了一眼,惊讶的说道:“加强养胃汤?这是什么?”
杨仙茅说:“就是炙草、白茯苓、半夏、川芎、陈皮、当归、苍术、藿香、人参、姜引煎服。这是一种内有营虚、外感寒湿的治法。”
“那这个病到底是不是少阳病呀?”
杨仙茅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具体理由刚才药香郡主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一听到杨仙茅肯定了自己的观点,药香郡主顿时高兴得蹦了起来,而费舒云和花无香姐弟则当然是耷拉着个脸,特别是费舒云,颇有几分不服气的瞧着杨仙茅,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杨仙茅没有错的,但究竟为什么自己错了,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明白。
杨仙茅似乎已经看穿了她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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