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丛林中一直呆到了中午时分,杨仙茅这才带着他们离开密林回到了村子,来到奎家庄。
远远看见奎家庄大门口挑着一个白幡,里面哭声一片,有不少村民围拢在庄子外正在张望。
杨仙茅他们迈步进去,见庄上丫鬟仆从也都披麻戴孝忙碌着,杨仙茅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问庄上的丫鬟仆从,说是奎员外和老夫人几乎同时离世了。
杨仙茅握腕叹息:“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出去了!唉,悔之晚矣!”
一边叹息一边进了院子,众人来到大堂之上,廊下丫环婆子正在挂白灯笼和白幡。大堂里停着两口黑漆棺材。奎二郎和他媳妇正忙前跑后的张罗着发丧。
见到杨仙茅他们回来,奎二郎呜呜咽咽地哭着说:“杨公子,韩姑娘,你们来晚了!家父旧疾复发,突然暴毙,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父亲上了天。这才短短片刻之间,想不到他们两个老人家就……,真是让人伤心欲绝呀。”跺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
杨仙茅斜眼看了看红裳儿,看她会不会伤心的扑上去哭灵,却只见她脸色苍白,轻咬红唇,扭头过来看了一眼杨仙茅。两人目光对视,杨仙茅从她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疑问。
杨仙茅对众人说:“死者为大,咱们上前给老员外和老夫人上柱香。”随后带头走到灵堂前,点了三支香,微微作了个揖,然后插在香炉中,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了灵堂。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上了香之后出了灵堂,围在杨仙茅身边,听他的主意。
杨仙茅大声说:“我已经答应奎老爷子这几天在鸦雀村给百姓解除病痛。他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我答应的事是要做的。再则说了,田埂子媳妇的手术还没有完全终结,要等她伤口基本愈合拆了线之后,我才能放心离开。所以我们在村上至少呆五天吧。”
奎二郎一直跟在杨仙茅身边,听了这话,又是深深一礼,说:“多谢杨公子,在下替家父,也替鸦鹊村的百姓向你致谢啦。”
杨仙茅秀说:“不必客气,不过,贵庄正在办丧事,不便太过麻烦,还是在外面给找个小院子住吧,最好是带厨房的,我们自己做着吃,如此可好。”
奎二郎忙抱拳拱手说:“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又吩咐管家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六包银子。其中有一包最大。另一包要稍小一些,剩下的是一样的。
他将最大的那一包双手托着递给杨仙茅说:“这是感谢杨公子这些日子的辛劳的。”杨仙茅杨仙茅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随后,奎二郎又将稍小一包的银子给了韩雪儿。最后把四包一样的分别给了韩虎、阮彩云、苏三娘和红裳儿。
韩虎咧着嘴说,:“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事,也平白拿钱吗?这个不大好吧。”
奎二郎陪着笑说:“家父突发疾病病逝,家母伤心欲绝之下也跟随家父而去,但是有些不知情的人在外面乱嚼舌头,几位都是当时在场的人,所以希望能帮在下澄清真相,免得有人误解。拜托各位了。”
韩虎笑了,说:“我明白了,你是花钱买我们闭嘴吗?这个我会,那就不客气啦。”
众人心里其实也猜到多少,猜到了奎员外和老夫人下毒要害杨仙茅和红裳儿,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自己喝下毒酒而死,但这件事杨仙茅不愿意说,奎家也不说,免得惹来更多麻烦,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这些钱就是花他们闭嘴的,于是便都各自默默接了过来。
很快,他们住进小院。
杨仙茅跟红绳儿单独在房间时,红裳儿问杨仙茅说:“老太爷和老夫人是不是在酒中下毒了?公子你要跟我说实话,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需要知道真相。若是奎老太爷和老夫人真的是病故,我是要去吊唁哭灵的,但如果他们起歹心下毒害公子和我,那,即便他和老夫人对我有恩情,也是一笔勾销了,我是断不会再去哭灵!”
杨仙茅深深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子恩怨分明,的确让人赞叹,便点了点头,却没有不多说。
红裳儿说:“我有预感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奎老太爷说,他虽然不能跟我真正做夫妻,但是我必须为他守一辈子活寡,即便在他死了之后。那天他突然把我赠送给公子,我从他话语中就感觉不对劲,他是很喜欢说这种反话的,他恨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对那个人特别好。但是我没想到,他会下此毒手。若不是公子及时察觉,只怕我跟公子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杨仙茅叹了口气说:“是呀,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以为他是个慈祥的老人,但是没想到,唉,一念之差吧。”
随后这五天,杨仙茅一方面给田葵田埂子的媳妇继续治疗剖腹的伤口,同时带着韩雪娥等人在村里和附近的村子给百姓行医。
妇科和内科主要由韩雪娥负责,到底是韩神医的女儿,药方的确高人一筹。杨仙茅则给村民们无痛拔牙或者实施疮疡手术。没有遇到需要开膛破肚的大手术。
这些天,他们的饮食主要是由红裳儿负责。红裳儿做的饭菜十分可口,由他亲自掌勺,倒是让人很放心的。
红裳儿除了每天做饭之外,剩下的时间也跟着杨仙茅在村里,行医,自从得知真相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灵堂,更不要说吊液了。
五天过后,田埂子的媳妇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并拆了线,胎儿安好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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