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深沉,天幕里缀上了灿然星点,看来明日又将是晴好的天。
喜庆的锣鼓声隐了去,只剩东岱宫内小仙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合着细微至极的虫鸣,此起彼伏。
喜宴早已结束,新郎官却迟迟未出现在新房门口。
司舞还盖着盖头,虽是有露珠陪伴,经了漫长的等待,这会儿却是有些疲乏,她伸了手,欲掀开双喜盖头来。
“公主!可不能呢!这盖头得新姑爷来揭。”露珠见司舞的手攀上盖头,忙上前焦声阻止道。
“这会儿都何时了,我看东岳帝君约摸是不会来了,掀了也是无妨的。若是他一夜不来,我这双喜盖头岂不是要盖一夜。”司舞眼前一片漆黑,心里也是烦躁得很。
自来便听闻那九重天上东岳帝君寡情,与雪书成亲当日倒是连面都没露。这下,看来是真的了。
月前,大公主月尧在满月宴前说的话她司舞可还记着。什么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虚度,上半夜或是下半夜那那那之类的话,当时疑惑的司舞回来可是问过露珠这意思究竟何在。
那时候,露珠闻言却是偷偷笑道:“公主竟然不懂,这羞死人的话儿露珠解释起来都觉得脸红呢!”
经了露珠一番扭扭捏捏的解释,司舞也是脸红心跳,难为情得很。
他不来自然是好的,倒是如了司舞自己的意,若是来了,真跟她们说的那番,做些洞房之夜该做的事,自己可如何是好!
“露珠,我看我还是漱洗漱洗歇息了吧,今日实在是疲乏呢!东岳帝君定是不会来了,咱不必再等了~”司舞不理会露珠的阻拦,掀起盖头一角,向露珠投去乞求的目光。
“呸呸呸,公主可别说不吉利的话,这洞房花烛夜,帝君怎会不来,该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耽搁了,公主且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帝君他就来了。”露珠却是依旧坚持。
露珠嘴上这般说,见东岳帝君迟迟不露面,心里却也是有些着急,便走到门外回廊里,拦下了个小仙问道:
“你可知东岳帝君现在在何处?”
过往的小仙皆是摇头,东岳帝君在何处,她们倒是没一个知晓。
直到牧尘子出现在露珠视线里,露珠才似见着救星般小步跑了过去,还没容牧尘子反应过来,便一掌拍在了牧尘子肩上。
“牧尘子,你可知东岳帝君这会儿在何处?”
“露珠小仙,正巧,我正是来向三公主禀告此事的!”牧尘子扭头观见露珠焦急的神色,抿唇说道。
露珠见此,便是忙引着牧尘子往大婚的新房里去。
司舞本掀了盖头,在房内来回踱着步活动着一天僵疲的筋骨,却远远看见露珠与牧尘子朝新房这头走过来,也顾不得整理微皱的喜褂,忙一把抓过搁在床上的盖头,往那床沿上一屁股坐下去。
牧尘子同露珠走到门前时,司舞倒是盖着盖头,靠着床沿正襟危坐。
“牧尘子见过三公主。”牧尘子没往屋里去,在门外停了下来。
纵然隔着盖头的司舞瞧不见,他还是行了礼拱手说道:“师父遣我来告知公主,现下夜已深,公主不必等他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舞并不惊讶,倒是露珠,睁大了眼睛质问牧尘子道。
“露珠小仙莫急,喜宴结束,师父本是要往新房来的,只是师父在书房卜了一卦后便匆匆往天帝那去了。”牧尘子见露珠急得要扑上来一般,只能解释道。
“这可是大婚啊…”露珠似不甘心,替她的三公主打抱不平。
司舞却是开了口,轻轻说道:“露珠,或许是东岳帝君确实有要紧的事情,无妨的。”
这一声安慰,清清淡淡,谁也不知盖头里的那张脸正私私窃笑着。
“我看师父的脸色不大好,似乎正如三公主所说,的确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师父走时确实交代我,一定要来知会公主一声的,三公主不必担心,三公主一日劳顿,该是疲乏了,还望三公主早些歇息。”牧尘子依旧恭恭敬敬地说。
“嗯,也好。”司舞淡淡应道,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只是不知道东岳帝君那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还是?这只是他大婚之夜疏离雪书的借口罢了,若是照自己以前从九重天上听来的传闻看,这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照这些时日这梦境里东岳帝君的表现来看,倒是不太对劲。
不管了,这会儿实在倦得厉害,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有什么疑问,便留到明日晨来再作思虑吧。
牧尘子走后,露珠依旧是愤愤不平地去端了热水来供司舞漱洗,司舞只管好言安慰了露珠几句,等她终不再置气了,才安心地在床榻上躺下了。
究竟是谁大婚啊,司舞心想,这一个二个的,比大婚的东岳和雪书二人还在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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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深了几分,露珠没熄灭静燃的烛火,只是将烛台端得离司舞远了些。一来是不能坏了大婚的规矩,二来是怕闪亮的烛光晃着了公主的眼,叫公主睡不安稳。
露珠掩上门离开后,司舞闭上双眼,将欲睡去,远远地却不知从哪儿传来一抹淡绝的箫声,一丝一缕,被窗外的夜风挟裹着,飘进司舞的耳中。
此夜曲中,却闻折柳。
箫声如泣如诉,却又似寻不得个倾诉的对象,只能孤立在清冷月下。
这曲子极为动听,却叫司舞听得心声痛意。也不知这箫声由谁而起,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司舞任那箫声在耳边轻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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