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车厢内响起,吴芮仍然看着窗外的花儿。王总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是吴芮的电话。小吴,看什么呐?你的电话响。
吴芮吃惊地吐了一下舌头,将脖子收回来,从包包中搜出手机。喂,哪位?啊,是柱子哥呀?不知道是不是吴芮过于敏感,王总听到柱子哥的时候,明显地将耳朵竖了起来。柱子是小菊的哥哥,小菊是吴芮的儿时好友,后来又一起在县城上的高中。据说柱子从外面打工回去,攒了些钱,现在在村里被选为村长。正在村里办养猪场,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呢。
小兰,你爹病了。
吴芮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还叫小兰。
咋的啦?吴芮觉得心很慌。
也没什么,你先别急。你爹半个月前耕地的时候,不知咋搞地,你家的牛突然犯了倔,不肯下力气耕,你爹就抽了那畜牲一鞭子,结果那畜牲反过来就顶了你爹。你爹当下就栽在田里了。
你爹寻思着过个几天就该好了,可以下地了。可是,这不,你看,都半个月了。你爹还是下不了地,说是身上疼得很。你爹孤家寡人一个人在家,连口热水都捞不着,眼瞅着这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我就想吧,还是得让你知道,这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不想遭你骂。
我爹他上没上医院?柱子哥,麻烦你,能不能找几个人,送我爹去镇上的医院瞅瞅。我爹他有看病的钱,我平时寄钱给他的。我明天就赶回来,柱子哥,一定送我爹去医院检查检查,看那畜牲顶哪儿啦?要是有内伤可不得了。
挂断电话,吴芮突然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
吴芮匆匆忙忙地赶到县里的医院,通过静托了高中同学雅的关系,雅夫家的姐姐是这家医院的内科主任,很快就将老头子从走廊上的加床转到了正规的病床上。不过检查结果却是很不乐观。当时被牛顶伤的部位经检查有脾破裂,包膜内血肿,需要立即手术切除脾脏。更加雪上加霜的是,ct和核磁共振的检查显示,问题不仅仅是外伤,在肝区发现一个阴影,肝癌的可能性大。看在内科主任的面子上,主管医生好心地建议,如果经济上没有大的困难的话,建议转院到省医院,为安全起见,我们医院可以派救护车护送转诊。
事实是,此刻已经容不得吴芮作多的考虑,医生的话就是圣旨。立刻转院。吴芮瞅着父亲被痛苦扭曲的脸,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痉挛。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被病痛折磨的时候,生命的意义才会彰显出如此的凝重。时间像凝固了的水,没有生机嘀嗒着,就像手术后父亲床头的监护仪,那些绿色的尚且跳动的曲线,在静默地表明,你离我还是那么近。
父亲对自己的病情尚没有确切的概念。或者说他是求生心切的,不愿意往任何不好的方面去做假设。在他术后麻木的疼痛过后,他有偶尔的清醒期,他会恳切地抓住吴芮的手,兰子,等我回去就托人宰了那头牛,你就可以天天吃炖牛肉。吴芮每每有些惊慌,因为她开始担心父亲的神志,这样的话语听上去很像过去吴芮小时候不听话,嫌秀做的菜不好吃的时候,父亲悄悄地给自己的承诺,虽然这样的承诺几乎是从来不可能实现。
住院是花钱的,陪护是很花时间的。尤其像吴芮这样连个换手都不曾有。吴芮已经找王总续过两次假了。原来以为一周就可以回去上班,现在一个月了,却还没有看见一点可以康复出院的希望。
静在省城工作,她毕业后就和当年大学的恋人结婚了,很快就有了孩子,女儿很乖巧伶俐。知道吴芮的父亲住院的消息后,静来医院看望过两次,她现在在一家国企作技术员,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城市中的一员。她的丈夫据说工作1年后就下海经商,开始时完全靠静养家。现在总算缓过劲来,不过老公的应酬也开始多了,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连女儿都和父亲不亲了。
静放下一千元钱,说给伯父买营养品吧。吴芮真心地推辞了好久。委实,静看上去生活的也很疲惫,完全没有了当初大学时和吴芮交流情史时的神采。吴芮在内心感叹,她曾经以为静的生活就是自己的榜样,现在却不禁庆幸自己尚未迈入婚姻的泥潭。她们从未再提起过文。这两个女人曾经爱过同一个男人,也都放弃了他,现在她们互相取暖,用女人之间纯粹的友谊来忘记那些与情爱有关的记忆。
秀辗转知道她过去的丈夫,小兰父亲病重的消息,寄过来一万元钱作医药费。附言是,我只有这个能力了。小兰去邮局取钱的时候,眼泪终于从她坚强的眼眶内涌出。这一刻,她等了很久,就是扑进母亲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为她们生来所受的命运,为她们不息的折腾,为她们的相像,为她们的血脉相连…...可是,她一直不肯给秀,也不给自己这个机会。没有什么可以这样土崩瓦解。我们只不过需要一个借口,来撕去表面的伪装。
秀离婚后,在天津再婚了。她现在的丈夫是天津的一名出租车司机,也不是天津本地人,外地来打工的时候认识了秀。他是从部队转业的,会开车。因为自己没有本钱买车,只好为车老板打工。秀现在也学会了开出租,可以为老公挑土。一般她老公开晚上,到底一个女人家夜晚出车,老公还是不放心。不过秀开白天,也有白天的麻烦,就是她方位感不好,路又不熟,接了客人总是要电话咨询路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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