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方律师，我跟你讲哦，真当是作孽啊，啧啧。这王家小子整天不学好就知道抽烟喝酒赌博，也没个正当工作，就知道问老婆讨钱，真是苦了淑芬这孩子啊。造孽啊，不给钱还打人，我都看见好多回了。”
张阿姨是个典型的老中海人，刚把她请过来就拍着大腿，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方恒理了一下头绪，笑着问道：“张阿姨，你是否亲眼看到王宏对赵淑芬进行家庭暴力呢？”
张阿姨不假思索道：“这是当然了，我们都是邻居呀。他经常晚上打老婆，噢哟，那个声音了整个楼都听到了，真当是惨了。还有几个月前大白天就打老婆，王宏就抓着淑芬的头发啊，那大耳刮子哦，噢哟，好凶的。”
方恒问道：“张阿姨，您一共看到多少次王宏对赵淑芬使用暴力。”
张阿姨道：“那有好多次了，他们两口子刚结婚还是好的，后来王宏就不做好事了，也不上班就知道赌博。王家老太太走了之后，更是没人管得住这小子了，这个小流氓啊，哎呀……”
方恒打断道：“张阿姨，我问的是您看到几次王宏对赵淑芬使用家庭暴力。”
“哎呀，你这个小年轻，我正在慢慢说嘛，你着什么急嘛。年纪轻轻的，一点性子都耐不住。”张阿姨反而埋怨起了方恒。
方恒被噎了个够呛，郑欣看到方恒吃瘪，在一旁偷笑不止。
“得，张阿姨，您慢慢说吧。”方恒只能捏着鼻子请人家继续说了。
张阿姨撇撇嘴道：“小年轻一点性子都耐不住，哼。好吧，王宏动手的时候吧，我倒是见过也有十几次了吧，有几次比较凶的，都打进医院了哟，还是我叫的救护车呢。”
方恒立刻追问：“您看到进医院的有几次？我说的是你看到王宏殴打赵淑芬之后，赵淑芬才进的医院。”
张阿姨道：“那总是有三四次的吧，我看到的，没看到听人讲的那就比较多了。”
这一说，方恒心里就有数了，他合上了本子，问道：“张阿姨，现在赵姐和王宏在打离婚官司，如果以后要您出庭做证的话，您愿意吗？”
张阿姨是个热心肠的人，立刻道：“这没问题的呀，说我还是很会说的嘛，到时候到法庭上我一定把对方律师说倒，狠狠骂上王宏这臭小子一顿。”
郑欣乐道：“那到时候就要看张阿姨的神威咯。”
“去，你这孩子。”张阿姨大笑着捂着了嘴。
方恒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待送走了张阿姨，方恒问赵姐：“赵姐，还有没有其他的证人，可以证明王宏对你使用过暴力的。”
赵姐紧张地问道：“其他人亲眼看到的倒是不多，怎么了，张阿姨不合适吗？”
方恒道：“如果从了解案件事实的角度来看，张阿姨无疑是很合适的，但是她这性子……确实有些不合适……”
“喂，你不会是因为张阿姨损了你两句，你就说人家性子不合适吧。”郑欣质疑道。
方恒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是这种小心眼的人嘛。张阿姨的性格太外向了，换句话来说就是话太多了，法庭上永远都是说多错多，尤其她也没什么经验，我怕到时候她一上庭就被对方律师抓住了辫子。”
赵姐紧张道：“啊，那怎么办？小方律师你教教张阿姨吧，我们都没什么文化，都不懂法律啊。”
方恒道：“那我不是成了干扰证人作证了，这是违反司法公正的，后果很严重的。”
赵姐急了：“啊，那怎么办？不会离不了吧。”
方恒宽慰道：“赵姐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没别的什么证人的话，那请张阿姨吧，上庭前我嘱咐让她少说话就行。”
方恒继续问道：“赵姐，你知道王宏赌博的地点在哪里吗？”
赵姐回答道：“好像是在更兴路那边的老车站旁边的小屋子里面，外面是一个棋牌室，里面一点就开始赌博了。”
“更兴路的老车站棋牌室。”方恒在本子上重重记下了一笔。
……
“哎，你真的要去棋牌室啊？”郑欣问道。
“要不然呢。”方恒道。
“可是你这样去查王宏赌博，他们棋牌室的人肯配合你嘛，会不会打人啊。”郑欣有些担忧地问道。
方恒笑道：“现在你知道当律师有多么惨了吧，我们当律师的都要文能提笔写诉状，武能拿棍斗恶霸；进能当面斥对手，退能……”
“能什么啊？”郑欣眨着漂亮的眼睛问道。
方恒坏笑着突然伸出手捏住了郑欣的脸蛋，贱贱道：“能调戏小妹妹啊。”
“啊，流氓。”郑欣爆发了。
方恒见状不妙，立刻撒腿就跑，后面这位姑奶奶的战斗力他可是亲眼见到过的，打人专打脸。
“方恒，王八蛋，有种你别回来。”郑欣叉着腰，望着载着方恒逃去的计程车怒骂不止。
棋牌室在老车站旁边一栋用红砖砌成的老房子里面，这里搬迁过，人烟稀少，房子门口还听着一连串电动车，想来棋牌室也就在这里面了。
方恒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干他们这一行的不容易啊。
棋牌室里面很暗，头顶还有几盏日光灯，屋子里面摆着几张麻将桌，还有打扑克的，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这外面看起来还是比较正规的，想来真正赌钱的还在里面吧。
深黄色油腻腻的柜台旁边坐在一个叼着烟的壮大汉，正斜眼打量着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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