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真是不知时间亦逝啊。方恒憋着泡尿,拿着手机当手电筒跑到巷子里面的公厕里方便。
百来米,也没路灯,黑漆漆的,搞得方恒有点毛骨悚然。脚步飘飘地小跑到了厕所,开闸,放水。
“啊,啊……”传来女人的呼声。
“啧啧,糜烂生活。”方恒打了个哆嗦。
“没钱了,家里没钱了,真的没钱了……”女人痛哭。
“没钱了,你把钱都放着养哪个野男人啊,啊,你说……”男人怒吼。
女人哭声。
“爸爸,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哇啊……”小孩子哭声响起。
各种声音糅杂在黑夜里面显得尤为刺耳。
“不是吧,家庭暴力啊。”方恒赶紧拉上拉链,正寻思要不要上去劝劝架,可是人家小两口吵架,自己大半夜闯上去算怎么回事。
不上去吧,又怕会出事。
正当方恒天人交战激烈的时候,楼上传来老人的声音:“王家小子,你就做做好事吧,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闭嘴,老头子,有你什么事啊。”男人怒骂。
“兔崽子。”老人气的声音都在哆嗦。
“赵淑芬,我告诉你,明晚我还会来拿钱的,你要是没钱,看我怎么收拾你,砰。”摔门的声音传来。
见平息了事端,方恒也悻悻然回律所睡了,这一天啊。
时间就像分成了两个维度,中海市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是一座被高度发达商业包围的不夜城。从凌晨开始,上班族就已经川流在这个城市的人海里,行色匆匆,每个人身后就像装上了发条,一刻不停奔跑。
而这条小巷却很安逸很闲适,一直到七八点钟才渐渐多了些人,大人的交谈,小孩子的嬉闹,小贩的吆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大早,方恒就去公厕接了自来水,烧了点水,洗漱起来。
“早啊,李大爷。”方恒打着招呼。
“早早早,小方律师起的蛮早的嘛。”李老头正蹲店门口刷牙,水就直接吐在马路牙子上,反正也没人管。
方恒也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学着李大爷那样,毫不讲究地蹲在路边刷起了牙。
李大爷则在一旁对着镜子摆弄他那几根快掉完的头发,手上沾了点热水,一根根往上抹,骚包的很。
“老李头,你就不要摆弄你两根毛了,要不我干脆帮你剃了得了。”理发店的老钟也来开张了,正对李大爷使坏。
“呸。”李大爷湿手在身上擦了擦,骂道:“你个混球,没大没小的,老头子这几根头发金贵着呢,你敢乱动,我,我告你去,我。”
“小方律师,你说,要不要给他判个什么伤人什么罪的。”李大爷又把战火烧到方恒身上了。
方恒尴尬地摸着鼻子,怎么还关我事了,他憨憨地笑着:“李大爷,咨询律师是要收费的,要不我先跟您谈谈收费标准啊?”
“嘿,你小子没良心的,你昨天买的那些东西还是我赊给你的呢。”李大爷气呼呼的骂着。
老钟帮腔了:“什么赊的,这都是记账的好不好,大家街坊都是这样的,你还想赖上小方律师啊,你个老鬼,奸商。”
“你说谁奸商呢,说谁呢?”李大爷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撸着袖子,看样子分分钟要上演全武行。
老钟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你猜呀。”
“哇呀呀,气死我了。”
……
方恒苦笑摇头,收拾东西回去了,也不理会两人斗嘴,都是老没正形的人。
早饭依然是赵姐包子铺两个大肉包,买包子的时候方恒细心地发现赵姐眼角和手臂的瘀伤。
“难道昨晚被家暴的就是她?”方恒暗暗想着,但也没有多问,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如果人家主动要求他帮忙,那就另说了。
后来上午在和李大爷闲聊的时候,方恒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赵姐的情况。赵姐原名赵淑芬,是个农村人,家里面也没什么亲戚了,后来嫁给了他现在的丈夫王宏。
“小芬那个丫头可就遭了大罪咯。”李大爷拍着大腿,说道:“王家那小子不学好啊,以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还收敛点,现在老太太走了。这小子就天天赌博打架,没钱就回来拿,不给就打,小芬开的包子店哪里够他祸祸的啊。”
“那赵姐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方恒不解问道。
李大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小芬是个老实孩子啊,娘家也没什么亲人,自己遭了罪也没处说去,妇联还有居委会的干部也来调解过,但是都不管用。他们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小芬心疼孩子啊,才一直不肯离婚。也不敢离婚。”
方恒默然,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幸。婚姻规定了自主权,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当事人不同意,其他人也没办法。
像赵姐的家庭,可能还存在虐待行为,不论民事责任,就算是刑法上的虐待罪诉讼原则也是不告不理的,当事人不到法院告诉,司法机关也没办法插手,除非上升到严重的人身伤害。
方恒心情有些沉重地回到了所里,闷了一上午,到中午也没有一个客户上门,隔壁老钟闲着没事提着一袋瓜子和方恒聊了半天。
中午,方恒又煮了一碗挂面,这次做的是拌面,他前面又从李大爷的小卖部里面记账买了一瓶老干妈。面煮熟了,捞出来拌上老干妈,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加,特别香。
还在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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