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遮掩好了?”
张清和感受到身后不加掩饰的灵元波动,眯着眼看向下头的“邪祟堆”,头也不回,手耷拉在膝盖上,浅浅地啜饮了一口桃花酿。
白衣与雪相合,匿在群山之间,任是目力在好的凡俗,在茫茫夜色之下也无法发现他。
太阴星君的玉简缓缓推到他的身边,滞在虚空里头,似乎也在观察着张三的一举一动。
“短时间内发觉不了。
不过……你就是这么磨砺他的?”
张清和静静看着下头颇为热闹的场面,没有任何担忧的神情,显得自在且从容——就好似他从来不忧心张三有无生命安危,只关注于这次“课”究竟有无效果。
“他挺聪明的,会叫的娃娃有奶吃,面对这种情况,自然首选的举措就是呼救。他心里有底,知道你不会把他丢到必死的局面之中,且情况危急,你必定会出手相救。”
太阴星君颇为欣赏地品评,显然是听着了先前张三的呼喊。
“聪明……哈哈……”
张清和听到太阴的话浅浅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匿去身影,任凭这些邪祟将自家开山徒儿给吞没。
下头的邪祟们愈发疯狂,腐臭的躯干早已目不忍视,由根须强行驱使着,易欲寻求引发它们本能渴求的源头。
那些黑褐色,似是血肉,又似是根茎的玩意,见缝插针,如同先前茹姑娘青华长生土将张清和层层包裹吞食一般,也将张三裹了个严实,罗织成了一个半隆起状,宛若经络血管一般的东西浮于表面的大包。
收缩之间难解的失真声响与刺耳的拒绝声并起,仿佛不仅仅是里头的张三,连带着最里头的邪物尸身,都一同被绞了个干净。
“星君可知道,世界上有两种聪明人?”
太阴星君没有多加言语,她在不短的相处之中早已经摸清楚了张清和的性子,就算自己不跟下去,他也定然会讲自己想说的事情说个明白。好人前显圣,是李少白、张清和,乃至于文昌星君的通病,也不知道这臭毛病的根源在哪儿,一个比一个能装。
见太阴星君不言语,张清和顿时觉得有些扫兴,他只得自顾自地说道——
“这两种聪明人,一种因为吃过教训,所以学聪明的;一种是因为聪明,所以从来没有吃过教训。”
太阴恍然,她仿佛想通了什么。
“张三想得太明白,反倒是一种缺陷,容易倨傲,你想教会他慎重。也是斗战与筹谋之中不慎重可不行……”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有些微醺的张清和打断——他自觉饮酒之间,倒是暂时抛却了压在心头的好些大烦扰,看来以后要多喝才是。
“错了……”
“啊,如何就错了?”
太阴错愕。
“小三儿是个世间顶尖的聪明苗子,真正的聪明人种子,慎重是他们的附加品,要是聪明人因为觉得自己聪明,轻视一切,变得不谨慎——那证明他们其实是笨蛋,不是真正的聪明人。
小三儿若成熟起来,该考虑周全的,他定然都会考虑周全,这也不用我教。”
张清和似乎对于张三极其有自信,拿着酒壶遥遥指向那个大肉堆,丝毫不觉得恶心,甚至还如同下酒菜一般,很是开胃。
不是……那你搁这干啥呢?来个百八十头邪祟跟他一起玩伤痛教育?
“那你打算教他什么?”
“星君最擅长的是什么?”
“杀人,打架,拆解邪祟,毁尸灭迹,隐匿行踪,躲避追杀,刑讯的话……还有剥皮抽筋,搜魂断命……”
好家伙,张清和听得都有一小会儿的目瞪口呆,这就是天宫太阴星君吗?得亏她当时说要留一阵儿教导李平安自己出于大局没有同意,不然教出个这样的“巡夜灵官”,自己还拿什么脸来面对李退之。
“对咯,今日教他怎么打架。我怎么打架是自星君处学的,我觉得最为实际也最为简约有效。他怎么打架,自然也得按照我这个老师的风格来教。
况且——”
张清和顿了一顿。
“聪明的人总是有恃无恐,遇到险境总是优先动脑子,但是一个人若是没有经过磨砺,便过于聪慧机灵,那就极其容易陷入投机取巧的死胡同里头。
有时候想法比脑子快,直接抡起拳头解决问题,反而能够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来。
更何况,只有直面邪祟的凶戾,日后心底见了个头更大的东西心底才不会发怵。中天里头的软脚虾可多着呢,包括麒麟榜上的天骄。”
张清和假意象征性忽略了太阴星君那套“作案技能”,更没有理睬她细数的每天一个见欧阎良小技巧。
不过要是有机会……他倒是想试着都了解一遍。
“所以……这就是你连刀兵都不给他一柄的理由?”
太阴星君犹疑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这她怎么想得出来,她是真没想到张清和这么狠,连刀都不给一把的。
“咳咳……用拳头也无妨的,我是教他怎么打架,又不是教他如何打赢。”
啊这……张清和解释不了自己怎么就忘了给兵刃,于是索性不解释,随口胡诌了个过得去的理由圆了个场。
他颇为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虽然太阴没有再说话,但是他老觉得玉简里头的太阴星君在审视他,场面于是陷入莫名其妙的寂静之中。
还好正在此刻,场中的情形却好似有了变化——
那半隆起,密布这黑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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