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邪物根根扭在一起,搅和得纷乱,它们生长着褐色宛如外骨骼般的外壳,有若脊椎一般根根组接,接驳处露出裸露如同活物肉质一般的软糯,使得它们有如毒蛇一般灵活。
而在这看上去较为软弱的地方,恰恰生长着一丝丝肉眼难以得见的根须,恣意地抽生着,攀附在张清和的身上,仿佛要自皮肉之中挤入,去滋长出什么,去吞食什么。
它们有着邪物所拥持着的几乎所有共性——那便是疯狂,对于有灵之物发自本能的吞食欲于侵染欲。
这种yù_wàng深刻在它们的骨子里头,纵容上抹也抹不掉的。
而眼下,它们纠缠在张清和的躯壳之上,不住地勒紧,那根须碍于张清和暂时的灵元护体扎不进去,不过张清和被吞食一空而后种下某种“种子”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在不能使用请神的当下,法相境的修为实在是过于薄弱。
中天里头纵然是麒麟榜的天骄们,在下三境的时候,能跨境战归藏的人已然很少,像张清和这种身法可达惟一境,堪称下三境中天极速的,整个中天,怕是万年都出不了一尊。然而他面临的命星——
天骄们纵容可以逾越境界,不受境界的困锁,但是从来就没法使得境界没有意义。不然要这上中下九境又有何用?
“我自然省得。”
可张清和却如是这般回复太阴,甚至于平静得可怕。
那“青华长生土”内数之不尽的邪物吞食张清和护身灵元的速度极其之快,而张清和的这番表现,便仿若是放弃了生的希望,直接投身到邪物的怀抱里,要使得自己被这群东西啃食殆尽。
而邪物是收不住的——只要他们尝到张清和的鲜血,即便张清和一直运转着敛息法,也会瞬间明白,眼前这个人是个千年难遇的道胎体,只会在癫狂与兴奋之中展开一场欢宴,连全尸都不给他剩下。
即便他逃了,面临的也将是这些低级玩意无止境的追觅。
“你疯了?!”
太阴星君犹豫了半息?见着张清和依旧没有动作?似乎是等待着邪物的啜饮,自玉简之中传来急切地呼喝声。
不过另一方面?她似是又选择了相信张清和?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毕竟张清和的护身灵元还没有被破,仅仅只是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罢了。
于是那细密的邪物如杂草?如枝蔓,终于将张清和裹得密不透光?又在涌动之间要呈现收缩的趋势。
这下子?就连茹姑娘眼底也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她轻轻把素手放到唇边,“呵呵”地笑:
“看样子,这位郎君也真真是受奴美色所迷?迫不及待地要投身我的怀抱了呢。哎呀?说得奴都要害羞了。”
张清和现在是听不见这团无状之物的言语了,不然怕是又是一阵急火攻心,一剑就挑上去了。
可正也是她面有得色的时候,却见着那团把张清和裹住吸食的大茧猛然收缩,又猛然肿胀?仿佛在承受这某种剧烈的冲撞一般。
“这是……”
她感受到青华长生土的正中,张清和的所在?仿佛生起一道足以将整方虚空照得通明的星辰,那般纯粹且丝毫不带神灵伟力的星辰神光?使得她几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不……那不是某一颗星辰,而是宛若一方小型的宙宇?在那人的神魂之中周转不息。而后有某种至高至上?散着炽烈的本源?被那阵文牢牢困锁在正中,不断使得那赤色麒麟袍的高大汉子的修为慢慢地攀升着。
自法相入归藏,自归藏入惟一,又自惟一……入了命星!!!
“星辰……没有借用异宝,便窃了神上们的星辰权柄,并且还是如此之多。”
茹姑娘此刻已然察觉有些不对,虽说这人好似对她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然而命星修士瞻望命途,趋利避害的本能却使得她想要马上抽身而退——即便眼前这人修为不过是暂且停留在了命星,甚至连法天象地都不曾拥有。
“那日在太阳星君的随身秘境里头,星君为我演示了一招布星罗,记忆犹新。
不过后来在镇安见了大世面,私以为这个,才真真是叫布星罗。”
已受泥丸宫中的小星辰神阵将修为堆垒至命星的张清和轻拍玄囊,手里原本松垮的镔铁剑再次握得紧些,一道道星辰神光便自神阵递入那镔铁剑之中,又由镔铁剑至贯虚空。
每一道星辰神光便是一道张清和亲身挑拣的杀伐神术,又因为仙牙的本源特性,转化为其背后所代表的道则。
神光簌簌,宛若秋叶飘零,纷扬而下,将这片长生土中的万物搅和得千疮百孔,那原本繁茂的“草木”,将张清和裹得严实的枝蔓,近乎是在一瞬间便化作了劫灰。
“老郭说这玩意有缺陷,但是目前看来挺好使。”
张清和疲累地举剑,又是仿佛不会穷尽的数道星辰神光自剑上发出——惹得原本随着张清和已达法相的天宫法修为而接近道器的镔铁剑品质都下降了好些层次。
神光如杀意,夹裹着道则,运用着天地之间被那些伟大存在所限制的规则。
而这一次……那杀意所向,便是那罗裳花旦,便是那罗裳花旦身后的与木元星君相关的法相。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神光将几乎弥漫了整个谷口的长生土捅了几个来回的对穿,无数的风雪终究灌入了这方春天。
“道则……每一道神光,便是一道道则所化?!这不可能,即便是镇妖王李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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