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灵光纽带接驳而下,谪仙人一般的气息荡开,张清和身周的道韵愈发出尘缥缈。
他学子青衣轻扬,俊秀的脸庞之上眉目自然地阖着,仿佛在感受天地之间大道的流转,眉心那抹朱赤的神异,也变得愈发鲜艳。
先前端的是好个人间行走的俊秀少年郎,现今俨然作一尊天宫贬下的浊世小仙君。
对比紧紧将他裹起来的、仿佛成了幽暗天地一般、铸铁织就的混沌大茧里头凝练着恐怖威压,立马就要催动攻伐之术的无尽道文,现在反而是他散出的光晕更与星辰相等同。
在隐太子的秘境之中,张清和甚至不需要借助净土的特性就能够掌控天地之间流转的道则,隐太子相当于在这头秘境邪物的内腑之中再造了一个小天地,在这种环境下,他几乎能够从心所欲地搬运自己能够掌控的大道,而不像在长安之中那般束手束脚。
张清和的发丝因为身周散着的灵元波动微微地扬着,他静静站定于虚空,身处大茧的中心。
在他的脚下,便是一大一小那两具古棺,每一具棺材都各有特点,隐隐约约散播着一股子使得神魂与肉身都产生轻微异动的力量。
他眼见那些道文就要全然凝实,灵光大作,然而却也仅仅只是用沉着的眸子慢慢扫视着周遭道文的组构。
“好似没有死角……”
张清和喃喃自语道,仿佛呆愣住。
然而实际上,他这句话还没说到一般,繁复叠密的道文便一字字亮起,仿佛宙宇之中一层一层的星辰突然绽出使人惊异的光来。
那万千道光并不纯粹,仿佛带着别的特质,有炽烈的,有森寒的,有生机里藏着寂灭的,有纯粹迅疾不带丝毫华饰的。
每一道光,就是一种道则层面的杀伐之术,如此之多的杀伐之术对准一个避无可避的下三境修士,若不是张清和有请神术,现在怕是骨灰都已经被扬出去好几丈了。
张清和怕是忘了,通过传承的人是得接手镇妖王的位子的。镇妖王可不能只是会镌刻道文,龟缩在星辰神阵里的傻狍子,那得是能打能抗,撑托着仙唐千年气运,背负北荒人族命运的狠人。
“什么狗屁想别的办法,这压根考较的就不止是符阵,这是叫我在符阵攻伐之下活下来再想其他,我屮……”
张清和一向温吞,但是眼下也不由得爆起了粗口。
他镔铁剑上一股子日月承托之意显露,道文凝聚的杀伐星光之间,一轮皓月与一lún_dà日凭空生成,牵引起这些杀伐之术来……
传承之地核心阵纹的开启李退之自然感受得到——他当下是镇安星辰神阵的执掌者,传承之地作为星辰神阵的核心,虽然他现如今已经没法进去,但是里头的动静他隐隐约约感受得到。
李退之实则也心有担忧,他没法子确信张清和是否能够在先祖的攻伐之下撑下来。
若是张清和被阵纹轰杀,那么自家孩儿的遗骨,便也带不回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一再强调秘境之中对张清和是全然无危险的……李退之有些忧虑的神色之间陷入了回忆——
长安临行之前……
“你打算让那个娃娃接镇安的班子?”
李墨出现在王府的墙头,他默默斜倚着,也并不在乎自己身着中天凡俗里最尊最贵那身衮服。
“皇兄怎么什么都……”
李退之也没打算隐瞒,他想安排张清和的事儿,迟早瞒不过李家,不过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没法变更主意了。
李退之没有退路,仙唐乃至于李家,也都没有退路。
“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李默笑了笑。
“我不止知道,我还帮你瞒下了族里,希望你能拖到完成谋划吧!”
“皇兄……”
“嘘!”李默笑了笑。“不过你家老祖宗的传承可不容易拿,我记得你也是半步洞虚后才去闯拿传承之地吧?”
“我会交与他一枚拥有我一道化身的玉符,他若开启传承无法力敌,势必会选择捏碎,到那时那道化身便会带他取得传承。
随后化身消散,我也无法接触秘境之内当年的记忆,那些扭曲的道与理势必不会被带出来,影响到平安。”
李退之仿佛意有所指,大抵是担忧李墨向李平安动手,默默解释着。
“我原以为你只是禁锢封印了当年的记忆,没成想你是将自己的记忆斩落,丢弃在了那里?!”
李墨有些震惊。
“是啊,毕竟不是谁都如同皇兄一般,有手段能够将那玩意牢牢锁死在心湖里,你我都知道。
平安身体里的东西因为他体质的缘由,有些不一样,几乎和背阴山里头那具魔壳一个性质,只要有人“知晓”,那就永远不会消停,知晓的人愈发多,它愈发壮大。”
李退之深深看了李墨一眼。
“总而言之,你那玉符的想法不妥。”李墨似乎不愿谈及这个问题,将话题回转。
“那皇兄以为该如何?”
“我啊,我觉得应该随他去。”
李墨将玉符讨要过来,笑得促狭,露出一口如玉般的大白牙。
李退之看着李墨随手将那玉符抹上蒙蔽心神的小手段,使得张清和不到生死关头决计想不起来这枚玉符,有些愕然。
“可那里头的试炼是针对上三境……”
“嗐,信我啊,不会有危险的,我拿三百年的修为作保证!”
这仙唐的圣皇信誓旦旦,封疆的王爷却尤为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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