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心思厉害,他搞不过她。
行吧,他躲。
“下次我要是再喝多,别理我就是了。”
徐檀兮提着灯,走在他后面,温温柔柔地回答说:“好。”
居然还答应了。
戎黎看着前面的路,不看人:“大晚上的,别在外边晃。”
徐檀兮依旧是轻言细语的:“好。”
不轻不重,不温不火,是把软刀子。
戎黎把人撂下,走了,身后的浓浓夜色里,徐檀兮安安静静地站着,万家灯光为衬,像一副定格了的画,不浓烈重彩,但黑白分明。
巷子那头,戎关关老远就看到了手电筒的光,兴奋地飞奔出去:“哥哥!”
“哥哥!”
小胖团扑向戎黎,像颗圆滚滚的皮球,软乎乎的,还往外弹了一点。
戎黎推开他蹭过来的脑袋:“我不是让你先睡吗?”
戎关关笑成了一朵花:“我要等你啊。”
戎黎嘴角扬了一下:“手伸过来。”
下一秒,两只白胖的、肉乎乎的手就伸过去了。
戎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放到他手里。
小胖团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哥哥,你哪来的糖啊?”这个糖跟前几天徐姐姐给的草莓糖一模一样哩。
戎黎说:“路上捡的。”
戎关关好吃惊:“哪条路上捡的,我也要去捡。”
“给你就吃,不要问那么多。”
“哦。”
戎关关把糖纸剥掉,糖放进嘴里,甜得眯眯笑:“哥哥你等我一下,。”
他噔噔噔地跑进了秋花老太太的院子,不一会儿,又噔噔噔地跑出来,到外面一看,他哥哥哪里还在!
他生气了,边跑边嚷嚷:“哥哥,你怎么不等我呀!”
戎黎已经进院子了,他把门口和走廊的灯都打开:“自己不会走啊,几步路还要等。”
戎关关也就气了一下下,就端着隔壁秋花奶奶给的夜宵,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献宝似的说:“秋花奶奶给了我一盘红糖糍粑,你吃不吃?”
戎黎瞥了一眼盘子里黏黏糊糊的东西:“不吃。”
戎关关端着盘子,像个小跟屁虫,跟那糍粑一样,黏黏糊糊地说:“吃嘛,很甜的。”
戎黎搁沙发上窝着:“不吃。”
“糍粑里还有红豆沙呢。”
戎黎掏出手机,开游戏:“不——”
戎关关塞了一个到他嘴里,然后头一歪,脸凑过去,眨巴着眼睛邀功:“甜不甜?”
戎黎只好“勉为其难”地吃了,舔了舔唇上沾的红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戎关关,你洗手了没?”
戎关关眨眨眼,很无辜的表情:“没有啊。”
戎黎腿一收,起身,上楼之前把戎关关的糍粑整盘端走,并且凉嗖嗖地扔了一句:“你不能吃了,别忘了你外号叫什么。”
外号叫胖墩的戎胖墩:“……”
九点,戎黎洗完澡,吃了安眠药,刚准备要睡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又放回去,不管不理。
手机响了半晌才挂断。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打过来了,这次响了很久,戎黎接了,一副冷冷淡淡不近人情的样子:“什么事?”
徐檀兮在电话里询问:“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
戎黎拒绝得很干脆:“我要睡了。”
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失落:“抱歉,打扰了。”
戎黎没说什么,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一扔,躺下睡觉,合上眼睛,几分钟之后,又睁开了。
他分明吃了药,却毫无睡意,翻来覆去了很久,还是伸出手,摸到手机,又拨回去了。
“怎么了?”他问。
徐檀兮声音很小,响在耳边,像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挠着耳膜:“房东太太去打麻将了,我在楼上洗澡,修水管的过来了,人在外面,我有点害怕。”
戎黎把被子掀了:“等我一下。”他起来,外套没穿,一身睡衣就下楼了,“手机别挂了。”
徐檀兮小声说好。
去的中途,她叫了他一次:“先生。”
戎黎应:“嗯,”
她说:“没什么。”
又过了片刻。
“先生。”
“在。”
戎黎走得很快,传进电话里的声音微喘。
修水管的也是戎村的,叫戎大富,他白天没时间过来,李银娥出门前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徐檀兮原本是给李银娥留的门,没料到戎大富直接进屋了。
“哪里的水管坏了?”
“厨房。”徐檀兮问戎黎,“你到了吗?”
“嗯。”他把电话挂断,上了楼,撞见了正在东张西望的戎大富:“厨房的水管坏了,你到楼上来干嘛?”
他眼神凌厉,一身的戾气,半点没收着。
戎大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是戎黎啊,你怎么也来了?”
戎黎没搭腔。
戎大富解释:“厨房的水管我刚刚去看了,是接口老化了,李婶家的水管都是我装的,楼上楼下安装时间差不多,所以就上来看看这边的老化情况。”
理由听着很合理。
戎黎冷着一张过分好看的脸,语气虽淡,但毫不客气:“楼上住了女孩子,你没有请示就自己上来,懂不懂礼貌?”
戎大富四十出头,面相憨厚,他尴尬地笑笑:“乡下嘛,哪有那么多规矩。”
戎黎言简意赅:“下去。”
戎大富说了声抱歉,拎着工具箱下去了。
戎黎去敲了敲浴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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