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家里”两个字取悦到了,乖乖地听了话。送他到门口的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去超市买什么?”
“避孕套。。。”
周六,裴双双来给宋稚送衣服,另外还有一些日用品,她没见到宋稚,是秦肃下楼来拿的。
宋稚一次也没有出门,陪秦肃在家里疯了三天。周一的下午她有工作,裴双双电话里说十点半过来接她。
十点不到,门铃响了。
秦肃没有立刻开门,从门镜里看了看。
宋稚坐在沙发上,探着头往玄关看:“谁啊?”
“不认识的人。”
他没开门,也没回书房,拿着本书坐在宋稚旁边。
门铃一直响,他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过。
“我出去一趟。”
他什么也没拿,出去后把门关上了,宋稚都来不及问他去哪。
其实他没走远,就在门外。
走廊里还有一个人,正是刚刚按门铃的那位,年龄在四十上下,女性,个子不高,身材偏胖,她穿着职业套装,化了全妆。
“你是秦肃?”
女士上下打量他:“都长这么大了,当年——”
他打断:“有事?”
“你不记得我了?”女士自我介绍说,“十五年前我采访过你,在骊城。”
秦肃记得她,管方婷。
十五年前她研究生毕业,写的第一篇报道是郦城连环杀人案,她的基因遗传论当时轰动了全国。
“我最近在做一档连环杀人案的专题栏目,”她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给你做个专访。”
名片是烫金的,社会新闻部:主编。
秦肃只是目光扫了一眼,没有接:“你怎么还敢来?”
当年他十三岁,母亲去世,父亲被捕,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
在管方婷的记忆里,少年孤立无援,站在与世界对立的边缘,不管是谁的一根手指,都能推他下悬崖。
她来之前忽略了,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眉目里再也不见羸弱,只有锋芒。
“不是你说的吗?”他神色从容,身上有种游刃有余的张力,“杀人魔的后代很可能也是杀人魔,因为遗传了一半的基因。”
他的语气很轻描淡写,可就是让人有种喘不来气的感觉。
“不是我说的,是一些专家用研究数据推断出来的。”
管方婷做了十几年的刑事新闻,采访过很多穷凶恶极的罪犯,但视线对上这双眼睛,还是会本能地后退。
这双眼睛太像十五年前的秦巍然,目光锋利又凛冽,像将要出笼的兽,正盯着他的猎物。
“我觉得专家的推断很对。”
管方婷手一抖,名片掉在了地上。
专家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有没有科学根据,她以前没有关心过。她是记者,她要抓住大众的眼球,要让郦城连环案被全国瞩目,所以她就那么写了。此时此刻,她才第一次去考虑那些报道的真实性。
如果推断是对的……
她慌了手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跑去按电梯。连续按了好几下,电梯迟迟不下来,回头看秦肃还在,她立马跑向楼梯口。
当年郦城连环杀人案的受害人全都是女性。
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咣咣地响,管方婷下楼的同事频频回头,刚好撞上了上楼的一位男士。
男士手里的购物袋掉了。
管方婷也没道歉,继续跑下楼。
男士捡起购物袋,起身的时候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他扶了一下,撇了撇嘴角。
走廊没有人,1802的门关着,地上有张烫金的名片,男士走过去,把名片捡起来。
秦肃就出去了不到三分钟。
“是谁来了?”宋稚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你的朋友吗?”
秦肃什么都没说,去了书房。
二十分钟后,裴双双到楼下了。
宋稚接完她的电话,去书房敲门:“秦肃。”她没有进去,“我要去工作了。”
他打开门:“东西收了吗?”
“放你这,不拿回去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反应。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拿回去吧。”
他懂她的言外之意,她也懂他的言外之意。
她没说什么,去收了行李。
走之前他把口罩给她:“我不送你下去了。”
“嗯。”
宋稚自己一个人下去的。
裴双双接过她的行李:“怎么这副表情?”
她上车,把渔夫帽往下拉,遮住眼睛:“有点累。”
车里很安静,风穿过车窗,留下桂花香。
车开到半道上,裴双双想起来一件事:“你们做措施了吗?”
宋稚说:“后来做了。”
那就是开始没有。
“事后药呢?”
“没吃。”
皇帝不急太监急:“万一怀上——”
“那更好。”
“……”
别试图摇醒一个被灌了mí_hún汤的女人,裴双双选择闭嘴。
那天过后,宋稚好几天没再见到秦肃,他去了骊城,但他没有告诉宋稚他去骊城做什么。宋稚是过后才听凌窈说,骊城发生了一桩命案,死者全身赤裸,被吊挂在窗上,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了,但仍然能辨别出来,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组成的是一幅画。
这个死状和当年的骊城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
凌窈电话里问宋稚:“秦肃会画画吗?”
“会。”
宋稚在秦肃的书房看到过几幅用色很大胆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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