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梁略一想,道:“好!”
南珂一怔,他的身体,才是玉煞面具真正的容器,嫣儿如何能够将玉煞面具藏在别处?转瞬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南珂怒道:“我不需要你救……”
程嫣上前,“啪”一个耳光打在南珂脸上:“谁要救你?”
程嫣转身对徐梦梁道:“请你封了他的口舌,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这有何难?”
徐梦梁手一招,便用妖术封了南珂的口舌,他无法在言语。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嗓子里皆是含糊不清的嘶吼。
程嫣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别过头去,漫声道:
“我早已恨你入骨,本以为你死了,我就可以逃出无尽的苦等。你可知道苦苦守候一个人的滋味?哪怕和你一起吃一顿饭,都是奢望。你竟然又活了,但是没想到,徐家少主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岂可放过。你过去对我的冷落,正好今日一并讨回来。”
每说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划在程嫣的心上。小时候,七岁,跟母亲第一次到南府,那个在桃花树下练剑的少年,便住进了她的心。
徐梦梁忽然想起那日在万春楼,小厮来叫南珂,南珂的态度,心下对程嫣的话,便不再怀疑。
于是,在一旁道:“这女人狠起来,确实吓人,放心少夫人,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程嫣下巴一扬,道:
“那就多谢徐家少主。我知道一处鹰嘴崖,乃是长忆城附近最高的悬崖,我们且去那里,我要亲眼看着他尸骨无存。”
南珂目断销魂,五内具崩,徐梦梁已经信了程嫣的话。
一行人出了南府,程嫣带路,骑马往鹰嘴牙去了。
山崖高悬,山风凌厉,徐梦梁一脚,南珂已站在了鹰嘴崖边,碎石哗啦啦的滚入深不见底的山崖。
程嫣来到他的面前,轻声道:“这一生,我不后悔遇到你。”
程嫣心一横,将南珂推了下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身体如一片落叶坠下山崖。
那一刻,南珂看到,程嫣抽出一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窝,鲜血,像一朵艳红的桃花,在她的衣襟上绽开。
伴随着徐梦梁的怒骂,南珂大脑一片混淆,成了空白,好似有什么蒙住了双眼,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
程嫣的身影越来越小,身子似乎被什么托住,一条粗壮的藤蔓应声断裂,紧接着,南珂再度被另一根藤蔓缠住。
无数的藤蔓缓冲着他下落的速度,记忆里忽然响起嫣儿的声音:
“夫君,长忆城附近有一处鹰嘴崖,下面好多的梧桐树,只是不知为何长满了藤蔓,可以荡秋千,下雨的时候最美了,梧桐更兼细雨,你何时陪我去看啊?”
“夫君,龙凤红烛高照,嫣儿一生所求不多,只求得夫君一生钟爱,足矣。”
“少主,少夫人说,已有小半年未与少主同桌吃饭,只盼着少主哪日得闲,陪少夫人吃一顿饭。”
……
回忆,如潮水!
斯人,已不在!
……
砰的一声闷响,南珂摔在地上,嘴角震出鲜血,但因藤蔓缓冲,到底性命无碍,周身的黑气,脱离徐梦梁的控制,渐渐的散去。
他目光痴痴的望着几百丈的崖顶,眸中再无聚焦,肝肠寸断,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他心中的痛。
……
心字已成灰!
……
好似被万蚁啃噬!
……
痛愈深,恨愈明!
……
他黑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恨意,渐渐沉入心底深处。
南珂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昆仑山,提高修为,报仇雪恨!
受了内伤,无法御剑而飞,山谷一望无际,巨大的梧桐树冠,透不下一丝光线。
南珂跌跌撞撞,天亮走到天黑,天黑又走到天亮。
不知走了多久,树林已到尽头,谷外忽然出现一大片的麦田,正值傍晚时分,田内还有农作的人。
南珂见到人,心中燃起希望,上前本欲求助,谁知,那些人见到他,忽地一下做鸟兽散去。
人群中还夹杂着几句:是南家少主,装作没看见,快走快走。
南珂耳识灵敏,即便隔得远,但他们的话,清晰落入耳中,心中不由苦笑,真是自作孽啊。
南珂无奈,只得继续走,走到田埂一棵榆树旁,无力地坐了下去。
眼前愈发昏花,饥饿与干渴的感觉侵袭而来,只觉得浑身脱力,不由得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汉,背着一个小女孩,踏着夕阳,在田埂边上散步而来。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长长的,风吹麦浪,此情此景,无比安宁。
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不过似有腿疾,那双小腿比同龄人细很多,大汉则没有左臂。
虽是如此,但父女俩一路走来,欢声笑语不断。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纸风车:“阿爹,风车为什么会转?”
“因为有风啊。”
“那为什么会有风?”
“因为盘古把他的呼吸,变成了风啊。”
小女孩举着风车,仰头看着天,问道:“阿爹,那刮大风的时候,是不是盘古生气了?”
“呵呵,阿爹也不知道啊。”
“阿爹你看,那边树下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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