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老卒也开始叫嚷起来:“不可能,帝**队怎么可能被沙漠里的盗匪击败,你一定是在动摇军心。”
沙兰波娃的哥哥狂笑起来:“不可能?如果他们跑得快的话,再过一会你们就可以看到一些溃兵了。”他向前走了几步:“你们再不投降的话……”
声音戛然而止,一支长箭贯穿了他的咽喉,从望楼上飘下冷冷的一句话:“越过此线者,杀无赦。”
“哥哥。”沙兰波娃冲了出来,徒劳地想要把哥哥拉起来,可是软耷耷的头颅只能无力地靠在妹妹胸前,喉间的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女孩的衣襟。女孩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高高的望楼,在那上面有一个人正张弓搭箭对着自己,女孩几乎可以看见箭头闪动的寒光。
箭终于没有射出,可是沙兰波娃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长箭洞穿,撕裂成一个巨大的口子,让她痛得无法呼吸,无法哭泣。
看见沙兰波娃安然无事,吉普斯人的士气又开始高涨,他们试探性地向渡口逼过来,一步,两步。
米拉明显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可是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他身边的老卒一个个站了起来,一齐用刀背击响盾牌,大声叫道:“有敌无我,有我无敌。”声音整齐有力,配合着刀盾相击,居然颇有威势,吉普斯人竟然一时间不敢前进分毫。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在荒漠的深处传来巨大的喧哗声,好象姆渡河水把江岩拍得粉碎,又好象天地豪雷轰倒壁立的山崖。吉普斯人似乎全体停顿了一下,忽然发一声喊:“溃兵来了,快逃啊”,便一哄而散。
沙兰波娃没有逃,她静静地抱着哥哥的尸体,流着泪,口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道阴影挡住了她头上的阳光,她抬头一看,是同样红着眼睛的夜羽,伸出手似乎要拉她起来。沙兰波娃猛地抽出哥哥身上的短刀,奋力向夜羽刺过来,却被轻易地打落地上。女孩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扑向夜羽撕打抓挠,最后一口咬住夜羽的右臂,狠狠地咬住,毫不松口。
米拉等人连忙把女孩拉开,沙兰波娃披散着头发,好象疯虎一般咆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夜羽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右臂,有血迹顺着衣袖缓缓淌出来,他用干涩的声音答道:“因为,我不杀他,他就会要杀死我。我绝不能死在这里,我妹妹翠丝还在等我回去。”
已经没什么时间留给他们来感怀了,无数的溃兵如同排山倒海的潮水一般向渡口涌过来,瞬间把什么沙袋啊路障啊冲得七零八落。可是渡口只有那么大,浮桥只有那么宽,这么多人急切间也不能过去,倒有许多被挤进姆渡河里,在水中载沉载浮。
米拉早已经躲到一旁,干着急又不敢上前阻止,万一被败兵砍上一刀可不是耍的。正在彷徨中,后面跟上来一队骑兵,大叫道:“大人有令,各归本队,按番号顺序依次渡河,违令者斩。”
米拉看见领头的正是康泽斯,连忙挥手招呼,康泽斯下马走到米拉面前:“幸好渡口没有丢,不然这次就是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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