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绿莺独自乘着一条小船。船舷两旁有鲜嫩的荷花,她正惬意采摘着,奈何天公不作美,周遭一下子暗了起来,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她乘风破浪,小船沉沉浮浮,正感觉自个儿要掉下船,忽然海里竟窜出一条生猛大蛇,好生骇人。那蛇攀上船后便俯趴在她身上,张着血盆大口模样狰狞狂肆,她簌簌发抖,怎么挣都挣不脱,浑身被压的生疼,小船也一直晃晃悠悠,头也昏,身子也疼,难道今儿要命丧于此?
日上三竿,绿莺睁开眼,还有些心悸,竟做了那般骇人的噩梦。
瞧了眼身旁的男子,这人便是菱儿说起过的冯二爷了。昨儿她未敢抬眼细瞅,今儿一瞧,确如她所言,而立往上的年纪,相貌堂堂。微黑的面皮,剑眉斜飞直入鬓角,鼻如悬胆,双唇紧抿,此时闭着眼也甚是威严。哼,就是这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身子跟堵墙似的一直折腾到鸡鸣,害的自个儿梦魇,忒可气!
下床时好悬没跪坐在地,这哪还是自个儿的腿了?绿莺小心地扶着床沿立起身,回头瞧去,还好没吵醒床上之人,这才放心去梳妆。
冯元翻个身往旁边一搂,竟扑了个空,睁开眼一瞧,天光大亮。
“来人。”
“奴家给爷请安。”推门之人端着面盆,正是绿莺。
冯元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甚么时辰了?”
“回爷话,已是巳时了。”
瞧她双腿外撇,步子怪异,冯元先头还有些莫名,待想通其中关窍后自得一笑,“爷起先还以为身姿圆润即是你的妙处,没成想你的销魂之处原不在明面上,可非得是掀了衣入了榻才能个中体会。”
绿莺没料到这冯爷会说出这般羞人的话,面上发烫,讷讷地杵在那里无所适从。
冯元掀被下地,老神在在地伸着臂,“过来伺候爷更衣。”
“是。”
他生而颀长,绿莺只得踮着金莲给他系着颈间盘扣,身子本就不适,须臾便觉身酸腿麻,额角也冒起了细汗。
瞧她面红娇喘,虽不似一般女子弱不禁风惹人怜,却别有一番娇艳如花熏人醉的意境,冯元笑着在她腰上掐了掐。
待冯元用过午膳离开后,绿莺赶忙让丫鬟烧汤沐浴。
热汤里放了滋养汤丸,窝在浴桶里头,可算缓了些疼。
瞧着身子青一块紫一块,绿莺眼泪簌簌往下落,已是残花败柳,再也莫用争甚么了,今后的日子便是迎来送往了,可悲!可叹!
想着身子还有些不适,唯恐妈妈今儿就安排她挂牌接客,梳妆后连忙请了秦妈妈来。
“妈妈,女儿身子还有些不妥,深怕伺候不好各位爷,求你通融两日可好?”
这绿莺被梳笼后性子果然软了些,也不顶撞自个儿了,秦妈妈抚掌一笑:“哎呦喂,娘的乖女儿,旁的莫用你操心,且安心等着冯爷便是了。”
瞧绿莺有些疑惑,她甩了下帕子,眯眼笑成菊花脸,“那冯爷临走时给了包月的银两,这一月女儿你可要尽心伺候着。”
这几日绿莺边歇养边想着冯元,既不希望他来折腾自个儿,又怕他不来妈妈让接旁的客,心内是既忐忑又矛盾。
就在这煎熬中,冯元终是来了。
来时天还未暗,身着官服,想必是才散衙,绿莺赶忙将他迎进来。
小心翼翼地接过乌纱帽安置在冠架上,绿莺一回身,正瞧见冯元坐在圈椅上,从上至下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自上回一别已有五六日了,冯元对那晚倒是颇为回味,此时见她着的粉裙,水灵灵花骨朵一般任人采撷,顿时让他心生绮思。
绿莺被他盯得不自在,忸怩道:“爷,可用过晚膳了?”
“未曾,随意上几道即可,酒就莫来了。”说完阖上眸子闭目养神起来。
绿莺叫了几道菜和一碟子芝麻饼,又让丫鬟沏了壶薄叶。
待菜上了,当中有道菜名唤蒸脆蟹,用碎花小矮盆盛着,四外圈一溜椒粒儿、姜蒜芽儿,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绿莺起身去闷户橱的抽屉内拿出了蟹八件。
“爷,这蟹子味儿可好?都是今儿新打的。”
小锤轻敲,钳子轻夹,针头轻剔,美人儿细白小手左右翻飞,须臾,碟子上的蟹肉便堆成了小山包。
冯元吃的香甜,饶有兴致问她:“你这手上功夫如此了得,难不成是日日吃蟹练就的?”
绿莺脸一僵,瞥了他一眼才勉强回道:“在大同府时妈妈教的。”
领略过她床上风情,冯元哈哈大笑,赞同地点点头,“嗯,确实,大同府的妈妈将你教得极好。”
端起茶品了品,“今儿这甚么茶?往日倒是未曾饮过。”饮惯了龙井大红袍之类名贵的,此时尝到新茶倒颇觉新鲜。
“这是薄片,里头加了锯翠叶,非是甚么名茶,确极是养身。上回爷频频落筷于那盘螃蟹上,奴家猜着爷想必是爱吃蟹的,可蟹肉寒凉,吃多伤身,薄片恰好暖胃,爷也能多用些。”
“这是薄片?爷倒是听闻过,饮着也算醇清。”赞了她一句:“你到是懂些养身之法啊。”
冯元又品了品香茶,看绿莺乖巧可人的样子,抚了抚她的手,“嗯,你是个周全的。”
待用罢漱了口,冯元听绿莺弹了曲琵琶消食后才携着她手入了榻。
云散雨收,冯元闭目喘息,叹道:“先人诚不欺我,牡丹花下死,作鬼也fēng_liú,爷这回总算是领教了,你这可人儿真是能要了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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