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苏府的第一天晚上,晚晚整夜难眠。好不容易寻到一点感觉入睡了,却又忽然醒来。她听见有人唤她“晚晚。”声音温柔明净。她处于一种类似幻觉的状态。无法再进入睡眠。只好起身来,执着桌上的那只黄色莲花灯。不经意间,摸到桌上那本日扎。好多内容已经打湿而模糊了一片娟秀的字迹。里面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诗词。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读着。那些清秀的文字。
“初年志,花满庭。夜夜语,举杯话桑月,泪湿尽。
眉心喜,频传请,年年似。执手两相忆,难念你。”
她仿佛能懂这个女人隐忍的疼痛,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读到情深之处,眼泪不觉先流了下来,瞬间,泪水融化了黑色的字迹。墨滴顺着纸慢慢渲染成了一朵纤细的黑色的花。
那一晚,她趴在桌上入眠。清晨和熙的阳光照进来,光束中飞舞着无数尘埃。她想起昨夜的一切。再看看桌边那本精致的日扎,心旌感触她懵懂的爱情。
她每天要做的只是打扫,打扫院落及所有的房间。第一次推开那扇雕刻着桃花的棕色木门,整齐的排位显现在她的眼前。搜索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张南屏便映入了她的心。她望着这个名字,想象她的颜容与仪态,不禁有些感动。
苏安似乎没有再有所行动。是的,他还只是少年,能这样时时望着她。静静守着,也是一种满足的幸福。晚晚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秦洛。她很想他,想他曾经握着她的手指,想在她静静注视下他静静的心。
那个空闲的午后。她端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阳光总是很美。秦洛的一切都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包括他离她而去。包括因为心碎而逝去的养父母,包括他始终不肯往前迈一步的对立,这让她感到莫须有的困顿和倦怠。甚至有一些不甘,只略微地望了望日光,眼睛里便流淌出泪来。
苏安就站在她身后,以某个刚好看见她眼泪的角度,在阳光的折射下,他仿佛看见了晚晚眼中的彩虹。有些疼惜的感觉。他轻轻走到她身边,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保持这份祥和。只有那一刻,苏安才觉得与晚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默契。
他从秦洛那里获知晚晚的父母早逝,只有他一个亲人。苏安更加觉得晚晚是需要他的。虽他如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晚晚在黄昏打开门时,见到了站在巷口的秦洛。
良久,谁也不肯踏出第一步。直到晚晚妥协。秦洛缓缓地走向她,面露微笑。其时,彼此的心情都略加沉重,却与佯装轻松。
“晚晚,一切都好吗?”他说道,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头。
“你呢?”
“会想念我吗?”
“会的,哥哥。”晚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叫他。是为了报复他讲的那个谎言吧?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
秦洛听了,显然有些不自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秦洛轻声道“我回去了。”
如山洪决堤般的不舍向她袭来。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像讲故事一样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订亲?因为你的逃避,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可是,为什么你始终不想要珍惜我?”她直直地望着他,眼神坚定。秦洛被忽然的坦白弄傻了。还未来得及表达,晚晚已经走进了苏府,掩上厚实的门。
幽长的巷子回旋着晚晚的话语。秦洛是心动了,他不曾料到晚晚这样深厚的情感。或者,他可以在奋斗的同时拥有爱情?或者,晚晚不仅仅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子。
晚晚的话语很少,在大家族里,总是是非说事情还多。对于一庸俗的仆人,只有聚在一起谈论是非的时候才会找到一点点共鸣。自然的,大家都对这个沉默寡言又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女佣有一丝尊重。
“晚儿,你得把太太房里棉衣晾出来晒晒了。趁着这些儿时候的太阳。一会儿太太打完吊牌回来,可又得唠叨了。”管家务的张妈径直走进了晚晚的房门对正在看书的晚晚道。
“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去。”
“哟,看书呢?”
“也不识几个字,随手翻翻罢了。”也不知出于何故,晚晚对那本日扎总是很有兴趣。而又常常因为自己的只是太少,识字太浅而感到疑惑。
“张妈,住在这房间里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啧。。。”张妈环顾了一下四周,将门掩上轻轻道。
“自从老爷去世后,就不能在这个家里提起她。”
“那。。。”晚晚睁着亮亮的双眼望着张妈。
张妈的脸色显然有一些得意,顿了顿才说:
“那也真实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呐,红颜薄命呐!也怪她命不好,偏就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
“听说后来给了人家了,再没有联系了。”
“富人家的小孩也会给送人吗?”
“那可不一定呐,谁说得准呢?”说完,张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谁说的准呢?这尘世间的事,总有太多的瓜葛,仿似一场华丽的梦。
晚晚听得入神,阁楼上传来了张妈浑沌的脚步声。
“我看你把林晚带回来,是有目的的”黄昏的余晖洒落在老太太的房间里。正燃着一支西域的名贵香料。烟雾腾升,桃木柜上镶金色的花瓶已看不清。于体内斜靠在横藤椅上,与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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