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很晚才入睡,迷迷糊糊之中,隐隐有人在拉扯我的袖子。睁开眼一看,是阿叶。
将他抱了起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他伸手一指:“阿姨走了!”
我起身一看,红衣女子果然不见踪影。
不禁一身冷汗,她走,我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有正事要办,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
天不过蒙蒙亮,客栈里面没什么动静,只有几个勤快的伙计在打扫卫生,我带着阿叶轻步出了客栈。
原来这个镇子叫夜榕,因何叫夜榕?据说还是有故事的。此刻,我正与阿叶坐在一大娘的身旁听她说故事。
她很喜欢与人聊天,嗓门也特别大。
古时,这个镇子不叫夜榕,后来有一男一女各自从南北方向过来,男人带了北方的榕树种,女人带了南方的夜来香种子,在此地相遇。男人忘了要将树种送去南方,女人也忘了要将夜来香送去北方。于是,夜榕从此有了榕树,也有了夜来香。
说着,她一指悦榕客栈方向:“喏,就是那里!”
大娘家是开酒坊的,悦榕客栈的酒就是她家供的。
“听说大娘家的酒很不错!”
“悦榕客栈那酒搁我这里也只能算中档!告诉你,本地人都知道我这儿还有更好的酒,但我不卖!”
从酒坊出来的时候,我雇了一辆牛车,上面装了几坛酒,酒坊里最好的美酒,绝不外卖的酒!
我给了银子,另外还奉送了制作葡萄酒的方法,大娘乐不可支。
我又故意将其中的一坛的封口撕开,顿时,酒香四溢,她果然没有夸大其词!
赶车的大爷摇头说:“太浪费了!”
我笑着将其中一坛塞到他手上:“大爷,除去雇车的费用,这是我另外送您的!”
他有些喜出望外,黑黝的脸上皱纹顿时挤作了一堆:“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笑着将阿叶抱上了牛车:“别推辞,好好替我做事便成!”
“您尽管吩咐!”“娘,这是什么花?真漂亮!”
“这叫一枝玉,可你要记得,漂亮的东西往往都有毒!”
“婆婆也夸阿叶漂亮,阿叶有毒吗?”
“小孩子没有毒!”
“长大了就有毒吗?”
“……”
我正犯愁答案,他已经蹦蹦跳跳跑开,北方的山多是黄土,南方的山多是黟石。阿叶看着好奇,那些山石奇形怪状,有的别样姿态皆自天成。
下山的时候,我的手上捧满了一枝玉,而阿叶手上也拿了几枝。
一枝玉的花,在空气中,娇艳翩舞,散发淡淡清香,是没有毒的。浸入酒中,那酒也不会有毒,但却有别的作用。
草庐一年,我听到很多,也读到很多,自然就知道了很多。
还比如说,夜来香……
等到大爷再看到我时,吃了一惊:“您这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皱着眉头。
不需揽镜自照,我也晓得现在的模样有多骇人。原就不谙脂粉,现在又存心乱涂一气。如玉脂的脸上更加苍白,那抹红润必定不复再见,嘴唇也刻意描上大红,眼圈浓黑。阿叶挺起肚子,歪着脑袋看我,抬头纹深现。
温婉一笑,冲大爷说:“我得把这些酒都卖了,才有钱付车资啊!”
大爷摇头:“客人看到你这样子,都吓跑了,还会买酒?”
“您不也说这是好酒吗?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只不过是丑女呢!”
他仍是摇着头,似乎听到了笑话,将身子背了过去。
出了夜榕,失去了古榕的荫蔽,暑气难当,牛车缓缓进入陵阳县的地界。当年,太祖皇帝便是在陵阳起兵。陵阳现在仍有皇家寺院百余座,香火鼎盛。
远处终于有马蹄踏声、轱辘转声传来,我的嘴角轻轻掀起一丝笑容:“阿叶,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乖乖地躲在里面,知道吗?”
他点点头,乖乖地弯着身子爬进牛车的凳子底下。
我往前挪挪,坐在赶车大爷后面:“大爷,慢着点,酒坛子簸碎了,我上哪卖酒去?”
他憨厚地笑着:“放心,不得!”但手上握缰绳的手已微微用力,速度便慢了下来。
果不其然,一声熟悉的呦喝声响起:“前面的牛车让让!”
我拳头攥紧,心里激动:终于来了!
大爷将车子赶到了道旁,眼瞅着高头大马华盖豪辇过去,我的心拎得高高的……
突然帘内柔柔一声:“停!”虽然懒散却仍是穿过马蹄纷踏的声音,清清亮亮。
赶车的人正是邵平,他勒住了马车,恭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里面人没答他,只听一阵环佩轻响:“小雅,本公子又看上好东西了!”
车窗上的金线绣花的罗缎窗帘被掀开,露出一张雪白干净的脸,樱桃小口正红,媚眼细细如丝。
她在我脸上停留一片刻,而后以丝帕掩口,娇滴滴地笑着:“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只瞅见一辆破牛车,一个老头,一个丑女,哪里有什么好东西?”
在女子的吃吃笑声中,已有人掀帘出来,正是伏昊期。他今日一件嫩黄文衫,发以玉冠束起,少了那日的邪气,添了些许斯文。
只见他轻轻击掌,随着自己打出的拍子慢悠悠的说道:“美人珠帘卷,犹抱琵琶半遮面!你们有所不知,看不到的那才叫好!老人家,你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字一句,如弹唱诗词。哪里会让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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