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宴自是设在明宫,意味着大皇子以后就在这里开始他臣子生活。同样是十四岁,同样被推入另一个阶段,我突然就生出了一些感慨,不言自明。
席间,皇上依然是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不过以往总是我独在他身旁,而今日,我坐在右侧,封淑妃居于左侧。因为她是皇长子的生母。
皇上连日来似乎心情不错,总是温和的笑着,不时的对焰炽说上一两句训导的话。淑妃从旁帮腔,脸上始终有贤德的笑容,亦是心满意足的。
“焰炽,明天朝诏之后,你就是淮王,再不可任性妄为了!”皇上的话里带着不可辩驳的威严,无时无刻不让人想起,他是父亲,亦是皇帝。
淑妃飞快地看了一眼皇上,而后对焰炽说:“炽儿,父皇的话,你要铭记在心!”
焰炽轻轻一笑,像极了皇上,但眉眼之中有淑妃的影子:“皇儿谨遵父皇教诲!”
我想,此刻若缺了我,一定是极为和美的画面。淑妃的笑,淑妃的语,就像是联结皇上与皇子的纽带,在此时显得犹为重要。
之后,因着几个小皇子的嬉闹要轻松了不少,他们说要去看看大皇兄收到的宝贝,焰炽脸上是平静的带着爱护的笑。
只是,那笑容在一声纸张撕裂的轻脆声响之后化作了满布的青云。
焰炔和焰华争着将手上的字画扔在了地上,焰行一脸的不知所措。
焰炽一步冲上前去,将地上的字画捡了起来,沉声问道:“谁干的?”
焰炔和焰华有些发怵,焰行飞快地跑到了我的身后。
淑妃走过去,将那字画拿了过来,边看边说:“不过是幅字画,何至于对几个弟弟这个样子?明儿起你就是王爷了,怎么还……”她的话音顿住了,眼睛定在了字画的落款处。
那上面,“皇后之玺”、“君氏芷颜”二印红白分明。
惠妃跟上了去,一巴掌拍向焰华:“怎么这么不小心毁了皇后的东西?”
声音之大,怕是别人听不见她说的话,尤其重中之重是那皇后二字。
皇上侧过身子来望我:“哦,是皇后写的?”
本就觉得没什么,所以漫不经心地回道:“大皇子封王,臣妾略表心意,希望大皇子不负皇上的期望。”
惠妃接过了字画,小心的拼凑,一边笑道:“难怪大皇子这么宝贝呢!皇后与大皇子相去不过岁余,想是最能体会大皇子心思的人,知道那些个宝贝都入不了他的眼的!”
皇上更来了兴致,一挥手:“呈上来,让朕瞧瞧!”
我虽曾在他面前练过字,但是他未看过我的字,我倒是在想,会不会让他大吃一惊。
“操千曲而知音,观千剑而识器。”他轻声的吟着,最好朗声一笑:“好字!好辞!”说罢,话峰一转,指向焰炽:“焰炽,你母后娘娘的苦心,你可知道?”
焰炽单膝跪地:“皇儿知道,只是……”
我打住了他的话:“大皇子不必挂心,明日我再重写一幅便是!”
贵嫔凑了过来,露出一脸乖巧的笑:“原来皇后娘娘闺名之中有一芷字,真好听啊。”
中宫名讳……哎!
果然,皇上的脸上微微出现了一丝窒色,虽是稍纵即逝,但仍是让我捕捉到了。
场面上很静,贵嫔像是突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安的抚着肚子。
是夜,冷得可怕,椒房再暖抵不过初冬乍寒。我想着晚宴上的情景,寒气便从脚心上来。
什么是因?什么是果?难道我是因,所以才有了果?还是这宫廷是因,才有了果?思前想后睡不着,索性起来完成自己的承诺。
那幅字,我依样重新写了一遍,然后盖上玉玺。“皇后之玺”孤单伫立,再没了小家碧玉相伴,冷冷清清。
脚步声轻轻传来,是从外而入。皇上一月只有几日在椒房殿,其余在温室殿的夜晚,过了亥时他总会过来悄悄钻进被窝在我身旁睡下。于是,一直是等他来了之后才上栓。
今夜,本来曾让知秋上栓,转念一想便作罢了。他来与不来,我都是等他的,这是我的心意,亦是我的承诺。
“怎么起来了?”他自后面拥住我,身上的暖意瞬间将我紧紧包围,寒气跑得了无踪影。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将玉玺收起来,然后便欲将字画卷起,却被他拦住。
他看了看字,又看看我,复又将字摊平铺在了案上,然后将我装有玉玺的盒子取出来,拿了私印,慎重的落在了上面。
“皇后之玺”、“君氏芷颜”如影随行,犹如暗夜中双双绽放的红梅,格外耀眼。
“皇上?”我欲取他手中的私印,却反被他握住了小手。
“为何却步?”他看着我,低低着问,眼中有心疼。
“人言可畏!”我浅浅的说出几个字,其实更怕他不高兴。
“人言岂有人心可畏?”他将印放回,抱我起来回到床上,“但颜儿何惧?朕是天子,天子的心在你这儿!”
他握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前,静静深夜,心跳声亦格外清晰,我只有轻轻蹙眉,那丝不悦,我明明看见了啊。
第二日……
“朕看纪氏身子不便,以后各类礼宴皆可免了!”
之后,更不常看到贵嫔,直到皇上三十寿辰才见到她,整日处在掖庭,脸上几乎透明的白,我拉着她的手对皇上说:“听老人说怀了身子的人要多走动才行,皇上虽心疼,可是于她不利啊!”
皇上端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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