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安王府今天很热闹,太子带着随身侍从过来一聚。朔安王麝月楼设宴款待。除了两个贴身侍从,其余人都在楼下候着。
“皇弟,听说你最近一直很闲啊?”太子笑了笑,“怎么,府中那么多侧妃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吗?听说你和北乙王为争一个红牌弄得不可开交啊!”
“彼此彼此,”昭烨微笑着,“皇兄最近是不是又让禁宫的侍卫当成刺客追杀过?皇宫那么舒服,你怎么就想往外跑呢?”
沧烨朗声大笑,笑过之后,他敛起笑容:“最近斯容姑娘的身体还好吧?”
“不劳太子操心,她很好。”
“那就好,”沧烨微微皱了皱眉,从麝月楼往下看看,是被树木掩映的院落,“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吏部尚书一家?”
昭烨的眉暗敛:“哪个尚书?最近被斩首的那个?不,我不记得他。你也知道,我几乎不怎么上朝,朝中的事,我不太清楚。”
“是吗?……你可真悠闲啊!”沧烨狠狠道,“不过我倒认识一位尚书的千金,而且,她让我影响深刻啊!”
昭烨心里一阵冷笑,没想到早上那个女人竟然会惹上太子。看来,他倒真的该对她刮目相看啊!
“能入太子殿下眼的女子,想必一定很特别吧?不过,尚书府的案子,倒是父皇亲自办的……”
沧烨喝了杯酒,有些寂寞:“我一直不明白,你对斯容的那种感情。直到我认识她……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她的眼神,她笑起来的样子,甚至她哭的模样,都让我难以忘怀……昭烨,你对斯容也是如此吗?就算你有无数女人,只有她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
昭烨没有答话,举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是的,除了斯容,我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沧烨还想跟他说什么,但最终放弃了。回去的时候,剑儿告诉他,他已经偷偷搜过朔安王府,但是,没有看到沧烨要找的人。
“不,不用找了。”沧烨微微笑了笑,“如果这么快就找到她,那我的心上人还怎么留在我身边?”
他兀自走上前,完全不理剑儿一脸的不解。
夕尘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没有点灯,推开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坐下来,许久没有动,眼泪肆意横流。
已经太久了,她的心里已经积攒了太多的痛苦,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眼泪的味道。
手上还是那封给小弟的没有送出的信,此次一别,今生无期。
她甚至不能去送他,她想看看他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受苦?然而她竟不能。
“如果你再哭,我可把你赶出去!”桌边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夕尘吓得手一抖。
“……”
“你知道我是谁的?”他似乎很生气,“哈,我还很好奇,能够背着未婚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你说什么?”
“不是吗?你是怎么认识太子的?”昭烨不知为什么,心里有股恶气,“你怎么不去找他?对着他哭?告诉他,你已经家破人亡了,你求他让你当太子妃啊!或者,一个宠妾也可以?!”
“你住口!”夕尘猛地站起来,“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许提到我的家人!我不认识你说的太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所说的荣华富贵!自从我答应你的亲事,我就把自己当作你的未婚妻,绝无半点不检点的地方!
即使你从来只将那婚约视为儿戏……如今你要解除婚约,让我签下卖身契,我就会尽一个下人的本分!我这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如果你想的不愿意,我可以离开,我不会连累朔安王府!”
“谁说你可以离开了?”昭烨的嗓门提高了,“你是我的下人,你得听我的摆布,永远。还有,不要让我听见你哭,不然,我会立刻将你赶出去!”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夕尘捂住嘴,拼命忍住呜咽。
他的话再次伤透她的心,一句“家破人亡”让她几乎不想再活下去。
她曾经以为自己多么幸福,有家人那样的宠爱,她以为可以幸福一辈子。就连三年前遇见他的时候,她也依旧是那样的单纯。他可以让她仰望和期待,家人可以让她依靠。
她甚至有一个美丽的新嫁娘的梦。而现在,她一无所有,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她的身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只有她自己。
夕尘在夜里静静坐着,看看窗外深深的夜色,看天边一点点地变白。
在牢中的那几日,她的心冷得刺骨,而今,一夜之间,滴水成冰。
那一晚,昭烨没有赴约去斯容的住处,回到自己的住所,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很不喜欢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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