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并不想搭理季了。
管他扔在自己脚边的是什么鬼,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可鬼使神差的,她就是忍不住。
“这是什么?”视线瞟过去,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捡。
“治你眼睛的东西。”季了语气紧绷。
花荼兮哦了一声,缓缓道:“莫名其妙地扔我个破瓶子,我怎么知道你这里头装的是不是要我命的□□。”
季了盯着她,没说话。再开口的时候,神色瞧着很有些渗得慌:“你怕什么?”
花荼兮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哈?”
“你也用不着激我,”季了看进她眼里:“要你的命等同要了我自己的命。”
又是这种话。
花荼兮听了突然就有些搓火。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有情,可怎么就老是给我添堵呢?
季了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话锋一转道:“你不觉得奇怪,我倒是有问题要问。先前不知道,大昭万人之上的国相大人,空闲下来竟还兼职个大夫。你从不归林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莫易都能救得了你,更何况是一双眼睛?他若是有心想替你医治,你哪至于到现在都看不清东西?”
花荼兮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挑拨,她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双眼睛明明就是你弄瞎的,如今这番没心没肺没皮没脸的质问,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口的?”
季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论口舌之争,他一向不是花荼兮的对手。更何况在此事情上,他的确理亏。
沉默半响,季了收敛了情绪,脚步折转,就往山洞口走去。只是还差没几步的时候,他停住,转身,朝她心上又补了一刀:“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如今会不会再害你。至于这药,你自己看着办吧,是宁可相信蒙骗你的莫易,还是要继续做个瞎子。”
花荼兮盯着他的背影,喉头一哽,几欲吐血。
——
自两人自掉到这黑水镇来,已经有一天一夜了。
遭逢变故,时间过得特别快。
花荼兮攥着手里的瓶子,巴巴地在草窝上坐了一夜。
这一夜,她思绪翻滚的犹如汹涌波涛,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脑子里闪现过最多的问题,莫过于莫冉折和季了,自己更信谁?
以前她估摸着是要选季了的,但是现在...她自然是相信莫冉折的。
谁让自己跟他朝夕相处,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呢。再硬的盔甲,也是会卸下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想不出任何他要这样做的理由。莫冉折连自己的命都三番五次的救了,何必要留着一双眼睛不治?
不仅如此,花荼兮隐隐能够觉得,莫冉折对她,是有些不同的。他承诺会将自己的眼睛治好,就一定不会食言。
只是...
花荼兮转了转手里的瓶子,郁闷极了,季了扔过来的这个玩意儿,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莫冉折所有拿给自己的药,都是用这东西装着的。
她就奇怪了,这不起眼的小瓶,季了是从哪里搞来的?
不是没怀疑过季了会去特意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来膈应她,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她否决了。
知道大昭国相还有个副业的人不多,季了就算再怎么心思重,也不可能想到从他那里弄走一个连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东西走,定是有什么巧合,让他从莫冉折那里得到了它,并且确定了这是解药。
莫冉折说她的眼睛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才看不见,渐渐的,她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再加上自己的目力的确在渐渐转好,她觉得那都是莫冉折在给她调理的缘故。
花荼兮想着,抹开瓶口,几枚圆滚滚的乌黑药丸顺着她倾斜的手滚在掌心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顿时弥漫开来。
她拨弄几下,发现这药丸虽然被水泡过了,上面包裹着一层水渍,但好在比较硬,所以看上去没什么不能吃的。
也难为季了能将这东西收得那么好。
花荼兮仔细端详手里的药,越想脸色越凝重。
如果…这真的是能医治自己眼疾的药,莫冉折为何不把它给自己?明明服用了就可以彻底根治,他为何非得一直拖着不给她…她看不见,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花荼兮心里一个激灵。
这东西,倒是是吃,还是不吃?
——
天光透亮。
花荼兮这一坐就坐到了早上,眼底青黑交错,任谁瞧了都能看出来她精神有多差。
季了一夜未归,这会儿倒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第一眼就是朝花荼兮的眼睛看去,只是她垂着头,别说眼睛了,连一张脸都看不见。
视线微转,他便看见她身旁昨日自己扔过去那个白玉瓶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这里头的解药没有。
季了其实没想那么快将这东西给花荼兮的。因为他也不清楚这药,要怎么个吃法。一日几颗,几日能好,效果如何,通通不知。
这着实不能怪他不上心,而是得到这一小瓶实在是不容易。那是他在百花宴前几日,从太液池里头捞出来的。
那日正下着小雨,季了从玉衡宫出来的时候正巧迎面遇上了莫易。不知怎么,议完事的他并没有像往常般马上离开皇宫,而是默默站在暗处,等莫易也宫殿里出来了,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季了本事不差,再加上莫易那会儿明显心不在焉,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自己身后还尾随着一个。
季了见他在太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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