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不知道是自己的手不太稳还是莫冉折的眼珠动地厉害,指腹所触及之处微微震颤,她又挪了挪,这次碰到的是他的睫毛,又软又长,齐刷刷的一片,刷过去有些痒。
好长——
突然之间,手指被捉住。
“你再摸,我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莫冉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花荼兮一愣,随即清醒过来。她掩饰似的咳嗽两声道:“我刚才那是...那是突然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哦?”莫冉折嗓音淡淡:“我长什么样子,摸就能摸出来吗?”
不,当然不。
花荼兮在心里默默地想。你长什么样子,我就算再也看不见,这辈子也不会忘。
至此尘埃落定。
两人之间似乎流淌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很是默契地谁都没有说破。
花荼兮对着莫冉折平静地看了会儿,扯了扯嘴角:“来日方长,今日我就先回去睡了。”似乎半点再与他纠缠的力气都没有。
莫冉折微微一侧身,一副请君自便的模样,没再多说一个字。
擦身而过,各怀心思。
花荼兮只身回到水居苑,一路走得心事重重。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清楚,但又无法贸然开口。
不过,又有什么可急的呢?她慢慢呼出一口浊气,事到如今,听天由命吧。
于是在一个春日的清晨,摇摇晃晃爬上床榻之后,花荼兮丢开满腹心事,安安然坠入了黑甜乡。睡意汹涌袭来,她阖上眼睛之前,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要敞开天窗说亮话,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爱咋咋地,她配合着就是。
谁让莫易如今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呢!
被人当做“衣食父母”的莫冉折自花荼兮回去后就不言不语地立在那一方乱室中,也不曾叫人进来收拾。还是临渊叩了好几次门扉问他,他才下了吩咐让人进来。
正待临渊准备跨入房内的时候,突然听得他出声阻止:“站住。”
临渊顿时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只见自家主上走到横在地上的一副画轴之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捡了起来。他也不急于收起来,而是就着窗柩外头明媚的春光开始端详起来。
然后临渊惊讶地看到轻易不喜形于色的主上,竟是对着这画弯了唇,眉间如春风拂过,显得那样的柔和怀念。
临渊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去看,匆匆一瞥,恍然大悟。
难怪会这样重视。
画上的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在摇,笑得眉眼弯弯,招人万分怜爱。
寥寥数笔,却是生动传神。那画里倾注了时光和眷念,以至于临渊一看就看出来,画里的正主正是儿提时代的花荼兮。
————
自上次莫冉折进宫找君年已过去了一段时日。
不管是他提出的要带花荼兮前去黑水镇,还是指派季了挂帅出征南洋,君年都快想破脑袋了。
然而日日想夜夜念,权衡再三,君年最终还是妥协了,两件事情都有了结果——莫冉折半月后启程去往岭南,季了在他之后随即率龙鳞卫讨打南洋国。
此决定一出,朝廷哗然一片。君年却一反常态的态度坚决,手段强硬,天子之决断,无人再敢提出异议。
平息好了朝廷势力,君年本来是闹着想要去白水荡见一见花荼兮才能安心让她走,不露面,就偷偷看一眼就走。但莫冉折不阴不阳地道了一句偷看什么偷看,又不是见最后一面,弄那么凄凄惨惨干什么。
君年登时脸就绿了,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一连几天都没好脸色。
莫冉折打发完君年,这几日便不去上朝了,待在白水荡里处理手头的事情,顺便等销声匿迹了好几天的花荼兮踏出房门。
然而在这一切行程开始之前,不管是九五之尊的君年,还是漠视成规的莫冉折,亦或是新晋成朝堂红人季了,都逃不过在临走之前,参加古往今来都必须要有的一场百花宴。
俗称,选、妻、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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