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想要出去。
这几日她天天绕着白水荡走一遭,以她的方向感,已经将这地方摸个八九不离十了。她在莫冉折这里过得十分安逸,衣食不愁,只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花荼兮一直心存疑虑。很多事情,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
她站到窗户前头,才拉开一条缝,刺骨的寒风立刻呼啸着卷了进来。
花荼兮皱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拎了件单薄的外袍搭在肩上,这才起身朝屋外走去。一路过去走得顺畅无比,毫无磕碰,竟是与常人无异。
离她住的屋子不远处,便是一条常常的回廊。花荼兮停住脚步,找了个穿堂风最大的方向,静静站着,吹冷风。
羡鱼算好时间,打了水正准备给花荼兮端去梳洗,谁知远远地就看见花荼兮站在廊上瑟瑟发抖。她木盆一搁,连忙跑过去道:“姑娘你出来怎么也不加件衣服?快进去快进去,不然又要得寒症了。”
花荼兮被推带搡带进屋里,还不忘扯了肩上衣服给她看:“我有添衣服。”
“主上的衣服件件都那么薄,他身子好,姑娘您比得上?”
“这是莫冉折的衣服?”花荼兮问,语气却没有半点惊讶。
莫冉折身上有种有特别的香味,自然他的衣服上也有沾染,很容易便能分辨。
显然羡鱼并没有意识到这点,还为自己的一时嘴快懊恼不已。她觉得拿主人的旧衣来招待贵客确实不怎么好。只是白水荡鲜有女客,根本没备下女装,莫冉折又不允许他们随意出去,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来。
她支支吾吾解释:“别的衣服您穿都不合身,偏主上年少时的衣服正正好。”
“那还有他别的衣服我能穿吗?”
“没...没几件。”
“穿这么少很冷呢,你摸摸看。”花荼兮说着将自己的手帖过去。
羡鱼被她冰得浑身都抖了抖,又见她被风吹白了脸,声音又软又细,没了白绫遮挡的一双眼雾气迷蒙,顿时就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都怪我准备不周!姑娘您别担心,我定跟主上说一说,改天出去将您缺的都给备齐了!”
“那去吧。”
“啊?”
花荼兮笑得让人晃眼:“羡鱼,麻烦你去找你主上说一说吧,就现在。”
——
“她要出门?”莫冉折从堆积如山的文书里抬首,声音徐徐如流水。
“是...”羡鱼有些恍惚。
“原因。”
羡鱼不敢说是因为人家嫌弃你的衣服,顶着莫冉折清冷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个...白水荡虽是什么都有,但总归还是缺些姑娘家用的东西...这么冷的天,姑娘想穿件厚实点的衣服都没有...冻得浑身发抖。”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一声低笑,清隽淡雅。她住的屋子日日烧着地龙,从不间断,温暖如春,只着单衣都不成问题。若不是她一天到晚折腾着要往外跑,哪里能冻着她?
羡鱼听着这声从喉间发出的低沉的笑,感觉自己耳朵都要炸了,心也跟着慌了慌。
“是我疏忽了。”莫冉折搁了笔手中的笔:“你给她再好好看看,缺哪些东西一并买齐来,可别一趟一趟来回跑。”
“是。”羡鱼应声,觉得这个说法略奇怪,却也没多想。但见莫冉折开始收起面前的卷轴,忍不住惊讶了:“主上,您...难道要一起去?”
这...陪女人逛街?
羡鱼觉得不可思议。
莫冉折的声音响起,一如凉风般清淡:“临渊,备车。”
——
四人站在马车前,神色各异。
花荼兮素衣束发,一身利落。她今日并未以白绫覆眼,一眼瞥过来,清清淡淡,却是有了少年的俊雅模样。
“你怎么也在?”她虽是在笑,却有些僵硬。
“不放心你一个人。”莫冉折站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色都不变一下。
花荼兮结结实实被他恶寒了一把,抬脚便往车上蹬。
“等等”莫冉折叫住她:“急什么,先把衣服穿上。”
花荼兮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肩上一沉,像是一袋几斤重的米压了上来。
“这是...什么?”压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厚衣服,你不是觉得冷吗?”
花荼兮不说话了,再次默默感受下了披在身上的衣服。不仅厚,还特重。
莫冉折似乎很满意,还亲自动手帮她把帽子带了起来。不料花荼兮头发束得着实高了点,把帽子形状撑得略滑稽。
莫冉折看了看,伸手对着她那束发的玉冠轻轻一弹:“太高了,散了吧。”
一声脆响落地,花荼兮一头乌发霎时散了满肩,帽宽大的狐裘滚边也随之往下稍落,将她的脸遮了七八分。她把散落的发丝拨到一边,对此倒没多大意见,全部注意力都扑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裘衣上。
花荼兮拧着眉头,抬起袖子凑到鼻尖,细细闻了闻:“又是你的?”接着又自言自语的否定:“没有味道,看来不是啊。”
萦绕在鼻尖的并不是熟悉的微凉味道,而是一阵馥郁的花香,明显是用女子爱用的香薰过了。
她放下袖子,存心找茬:“莫冉折,我有些洁疾,可从不穿来路不明的衣服。”
这话说的,傲娇得很。
要是平时,莫冉折听了也就笑笑,可今日,他偏偏在想其它的事情,闻言清冷的眼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良久后缓缓开口,声音沉静如水:“我也来路不明,连带供你的衣食住行也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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