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国今年入冬以来尤为的冷,天上虽是也飘起了雪片,却一直下不爽利,总是断断续续湿湿嗒嗒,让人觉得心上黏糊得很,似过得不是冬天而是入了江南三月的雨季。
然而数九寒天却是掩盖不了这一方天地的温暖。
院中满是奇花异草,牵藤引蔓相互缠绕,异香扑鼻。再看室内更是温暖如春,案上银瓶中盛着几株紫阳,似随时有美人懒起,执花插瓶。
花荼兮身着素衣,乌发垂腰,在这一片温暖中惺忪睁开眼,似是少女从闺梦中惊醒。她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恍惚了好一会意识才回笼。她慢腾腾地坐起身,然后拥着被子开始发呆。
应该是个好天气吧,花荼兮侧头朝着窗的方向望去,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红金色的光在眼前炸开。她阖上眼睛,在这片鸟语花香里慢慢这沉了下去。
好暖,好香,不想动,不想说话。
懒劲突然就上来了,花荼兮一动不动地蜷在床上晒着太阳。这会儿脑子本就有些钝,不消片刻又要昏昏欲睡。正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外边传来细微的对话声。
“嘘——手脚放轻点,姑娘还和前几日一样睡着,早膳还是撤了吧。”
“还没醒!?这都是好几日了!再不醒的话...”
花荼兮一字不落地全听在耳里,这么说来,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她皱皱眉,这可不行,再不支声可真被当死人了。再者,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好饿。
分辨了一下方才门外的声音,花荼兮扬声唤道:“羡鱼。”
没人应声。
花荼兮竖起耳朵听了听,窃窃私语声依然。
又拔高嗓子喊了一声,却依旧不见有人推门进来。花荼兮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了,觉得除了门外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漏听了什么。
她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又没聋,方才明明喊了两嗓子,怎么就没听着自己的声音?
花荼兮慌了,连忙嚎了两嗓子,除了发出些沙哑的呜咽声,果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急忙伸手摸上嗓子,捏了捏,再揉了揉,除了感觉有些肿痛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难道继瞎了之后又要哑了?
花荼兮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老天,心急如焚地挠着脖子,用力之大给自己留下了好几道红爪印,好像抓几下就能说话似的。
“别挠了,只是暂时不能说话罢了。”
莫冉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弗一推开门,便看到花荼兮爬耳搔腮,张牙舞爪,动来动去没个安顿。他今日未曾束冠,墨黑的发只随意用玉簪绾了绾。一身月白里衣,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件黛袍,显得整个人随意却又清雅。一双凤眸看过来,顾盼生辉,天生便蕴着光华,似是天地间的清韵都落在他眼中。
花荼兮当然是看不见这等风姿的。她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停了手,万分焦急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没事,你之前急火攻心,把嗓子给烧哑了,过几日就好了。”
花荼兮松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回原地,对他扬了扬唇角算是打过招呼。
莫冉折依旧倚门而里,他眼光定定看向花荼兮红肿的双眼,问:“哭够了吗?”
哭?
花荼兮僵住了,很是反应了会儿,才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似乎自己是拉着莫冉折哭得山崩地裂,毫无形象。想起这些,她尴尬地想要一笑掩饰,可那弧度弯道一半却又塌下了。
带着血腥味的往事如冷冽的刀,一念起来就劈得她皮开肉绽。
花荼兮又有些难过了。
而莫冉折此刻心情也不是很好。
劳心劳神照看了几天的人,刚醒神色便是郁郁寡欢,没个好脸色。尤其是那双眼,水气弥漫,竟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要哭还是不哭,没什么丢人的。”莫冉折语气略有不善。
花荼兮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好歹自己也是,不,曾是一国之将,在人前嚎啕大哭,丢尽脸面,要说这有情绪也还是自己有才对吧,这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啊。
莫冉折也是半响无声,片刻后才又道:“哭一场也没什么不好,你积压已久,发泄出来只有对你身子只有好处。”
花荼兮默然,除了点头只能点头,根本没听出他言下的安慰之意,只当他反复无常。
两人都不爱说话,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花荼兮大病初愈,本就困得很,正思索着是否干脆睡过去,忽听得莫冉折问:“先前就想问了,你的声音怎么了,有些不自然。”
花荼兮有些惊讶他这么问。自己的嗓音有时会沙沙哑哑的,有些粗粝,但那是讲很多话的时候才会这样,没想到莫冉折一听便听出来了。
不过她随即就释然了。大夫嘛,专业的,望闻问切一番,肯定就看出来了。她张嘴准备回答,随即察觉自己如今发不出声音,只好又狠狠地闭上,转而拍了拍自己的床沿,示意莫冉折坐过来。
莫冉折拢瞧着她的动作眼光闪了闪,他拢袖慢慢行至床榻前,却并未坐下。
花荼兮感觉他站定不动了,心里不由嗤笑,婆婆妈妈的。好在他离得近,她伸手就能够着。一把拉过身前的莫冉折,用力把他扯坐于自己身边,然后摸索着找到他的手,将其搁在自己膝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男女大防的意识。
莫冉折看着自己被她展开的掌心,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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