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上是个死人。
虽然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十分害怕,甚至受惊,背后冒虚汗,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但思维已经可以转动了,阿粒让自己很快平静了下来。
胆子到底是被磨大了。
根本还未来及思考,为何尸体会出现在深山里,便看到了尸体穿着的服饰。那是一个女尸,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襦裙,湿透了,有些地方还沾染着泥土,但还算整齐,盘起的头发有些散乱,插着一直翠玉簪子。
这样的装扮……这样的装扮……
阿粒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她曾想,男人大概是机缘巧合穿越了。一直都是这样理所应当地认为着,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男人是一直呆在自己的时代里的,而她才是被自己时空抛弃的那一个。
黄昏的空气闷闷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微黄染上了青白,有些烦躁的压抑。
阿粒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她不知道改怎么办。
出去还有必要吗?男尊女卑的社会,皇权统治阶级观念强烈的社会,语言不通,风俗不同。她出去又与没出去有什么差别呢?都是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
倒还不如呆在这森林里,自由自在,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
阿粒平躺到河岸,盯着昏沉的天空。
回不去了啊。
老天在玩儿她吧。
真是惊天动地的人生啊……
各种想法都有,丝毫不被限制。
她自暴自弃地笑着,闭起了眼睛,浑身无力,只想在这里躺倒天昏地暗,躺到她死掉。虽然不远处就有一具尸体,但她的四肢似乎都罢工了,脑袋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睡了一觉,也好像只是脑袋被放空了睁不开眼睛。
耳边有其他生物的动静,但她不想理。
就算是那只熊追上来想吃了她……那也就吃了她吧。
早知道自己穿越了,赖在男人那里多好……好歹他们之间还比较熟悉,自己回不去,倒不如两个人一起排解孤独。
阿粒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所以第二天一早看到侧卧在火堆边的男人时,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她拍拍自己的脸,嘟嘟囔囔,“钟阿粒,你都被吓得都出现幻觉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张开了眼睛,他眸子里还有这刚刚清醒时的迷茫。阿粒有些反应不过来,探着身子过去,戳了一下男人的脸。
然后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弹跳了起来。
男人看着她笑了一下,优雅地起身。指着下游的方向,语气是带着疑问的,“*……”
是在问她为什么不往下游走?显然也是对她的出现感到诧异的。
脑子转得不快,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男人见她沉思,笑着摆摆手,也就不再问了。
“你怎么会在?”她轻声开口,问他。
男人摇摇头。
阿粒不可否认,男人在这个时候出现让她对他的感觉变得很奇妙,一种幼崽看到母亲时的依赖,一种见到同伴时的安心,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悦……
这是个巧合?还是男人其实一直跟着她?
后来,阿粒倒是知道了,男人出现确实只是个巧合,一点儿让她自作多情的余地都不留。
他出现在这里,实际上是为了那个尸体。
阿粒站在河边,看着男人抓着木头向河中央走着,河水没过了男人的腰部,他还是只穿着兽皮裙,□□着上半身,也依旧是身材与外貌的极度不搭。
他走过去,开始从尸体上扒衣服,只给女尸留下了xiè_yī亵裤,其他的东西,包括女尸头上的翠玉簪子都被他拿走了。另外阿粒还注意到,女尸身旁还放着几个小箱子,她猜测这大概是陪葬品?
男人的动作熟练,阿粒的脑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男人家里的东西……都是尸体上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男人总穿的那件白色粗布长衫,怪不得他喜欢,飘下来的尸体身上肯定不会和他的身材完全相配,总会有大有小,那一件最合适,也就上升率最高了……
这种怪异的生活方式,让阿粒有些怪怪的,她皱着眉,她之前睡过的床……不会也是尸体睡过的吧。
她本来以为男人拿完东西会回来找她,但男人根本连头都没回就往河对岸走。
“诶!”阿粒大声喊了一声。
他的家在河对岸啊,他走了,她怎么办?
她根本不确定男人还会不会让她留在他的山洞里,但她说什么都要留下!所有她能想到的选择里,和男人呆在一起是她觉得最可行的。如果男人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这个选择实践起来还是有困难的,但男人出现了不是吗?
她一瘸一拐,却是用了自己最快地速度,扶着木头跑过去。河底都是半个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一点都不硌脚,走在上面像是按摩一样。临近尸体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儿恶心,犹豫了一下,才从一旁绕了过去。
男人听到动静,转身过来,就看到阿粒咬着牙皱着眉,脸色有些白地扶着放着尸体的木筏往这边走,头扭着,不去看木筏上的尸体。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往上游走。
曾经他杀过不少人,最后自己的生命也是结束在自己的手上,他不怕死人,也不怕杀人。
这一片森林,他当初走了一个星期多才从有人烟的地方走过来。
他不想出现在有人的地方,亦不想被人发现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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