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岩,正好迎上他抬起的视线,“沈岩,我们婚纱照还没拍呢,要不是然然提起,我压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心情俨然不错,浅笑回她,“我没指望你能记得。约好了,下周末去拍,地点我也选好了,到时候你负责带上你自己就行。”
陶然对着邱颜眨了眨眼,下巴扬了扬,很是得意,“怎么样,嫁给我们沈家的男人,是不是赚大发了?”
她也学会了赞美别人,当然是把沈岩踩在脚底的前提下,“最赚的就是有你这么个小姑子,其他的嘛还真没有觉得咋样。”
陶然一拍大腿,激动万分,“四嫂,不是我夸你,你还真有眼光。我就爱你的诚实直白,接下来的这半个月,我就跟你混了。”
她们间的亲密互动,惹来了某人的不快,“陶然,你能不能坐好了!你动来动去,我还怎么给你梳头发。”语气里明显的不悦。
陶然撇撇嘴,“我又没让你给我梳头发。”
邱颜幸灾乐祸的睇了他一眼,报应来了吧,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吧,你活该。
沈岩停了下来,“陶然,你知道我的公寓在多少层吗?”
“怎么,你还把我扔下去不成?”
“不好说。”所以,别惹他。
“你从小就这么威胁我,这一招从来都没管用过,我都长大了,你可不可以与时俱进,换个新的威胁说法?”
邱颜特有眼色,感觉气氛不对,拿上剥好的橘子准备撤离,“然然,我先回卧室睡觉了,晚安。”赶紧溜之大吉。
沈岩并未冲她发火,一直沉默不语,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头发梳顺,拍拍她的肩膀,“回房休息吧。”看着她的后背,几次欲言又止。
他把毛巾叠好,看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从他身边经过,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要读故事给你听吗?”以前他总会在她睡前给她读一个故事,已经好多年没做的事,他都有点胆怯了,又生怕被别人洞察出他的心思,反正就是一个做贼心虚。
她回头歪着脑袋看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要呀,我以为你忘记了呢。小四,跟我过来吧。”像唤小狗一样的语气。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里的毛巾顺手放在了边几上,随着她一起进了客卧。
陶然倚在靠背上,伸手把薄被拉了一角放在肚子上,满含笑意的双眸盯着沈岩,“小四,主人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汪汪汪了。”
沈岩用书本轻轻敲打着她的脑门,“别没大没小的。”
陶然推开书本,一脸的不以为然,“放心,在四嫂跟前我肯定会给足你面子,维护你那点作为男人的骄傲的自尊心。”
他视线从她脸上别开,看向床头暗黄的台灯,仿佛在透过它看着旧时光,低沉着嗓音,“他对你好吗?”
陶然的正无聊的把发丝缠绕在小指上,听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愣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考,很肯定的口气,“特别好。好到让我觉得,觉得我是如此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个温暖的男人,我觉得我爱上他了,贪恋着他的一切,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她推推有点出神的沈岩,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的央求着,“四哥,你看我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幸福,虽然他们家跟我们沈氏在好多行业和领域都是竞争对手,可是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以后爸妈要是反对,你可得头一个站出来力挺我,好不好?”
这世上最遥远又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你坐在她对面,你爱她而她不知道,还要听着她说她爱的那个人的点滴,你却又不能敷衍了事。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
她很满意的点点头,有个哥哥还真是不错哈,虽然有时对她大呼小叫,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她乖乖的躺回,开始读书吧。”
“法语还是德语?”
“随便吧。”
沈岩喜欢读法语故事给她听,刚要把手里的那本德语书放回去,就听见她又说,“德语吧。”
“......”他就知道不能听她的随便。
“我不想听故事,想听黑塞的诗。”
还好他早有准备,晚上给她收拾房间时,在她的床头柜里放了一本黑塞的诗集。
邱颜在床上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沈岩进来,她又怕沈岩真的和陶然闹脾气,索性又出卧的门口,房门半掩着,从门缝里正好可以看见坐在床沿的沈岩,他手里拿着书,原来在她当成小孩子了。
至于读的什么,她听不懂,只知道是德语,因为沈岩除了英语还精通德语和法语,但现在显然不是法语,就只能是德语了。
她站在门边也听入了迷,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还有那么点性感,终于听到她熟识的那段诗了,沈先生最喜欢的那段,她还曾缠着他教了她一阵子,虽然不精,可也理解了它的意思。
“如今我不再如醉如痴,也不再想将远方的美丽及自己的快乐和爱的人分享。我的心已不再是春天,我的心已是夏天。我比当年更优雅,更内敛,更深刻,更洗练,也更心存感激。我孤独,但不为寂寞所苦,我别无所求。我乐于让阳光晒熟。我的眼光满足于所见事物,我学会了看,世界变美了。”
邱颜听着他悦耳的声音,又想起他们初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时她听到这段诗还打趣他,问他的爱人是谁,还问他,为何不想将远方的美丽和自己的快乐与他爱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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