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可魔界真有那么容易进去吗……”
“放心吧,我给你两画的皮,世界上没人能看穿,魔君那点画皮的伎俩,也就她自己觉得天下第一。”
“……”
顾七这种语调,莲季早就习惯了,偏生他自信却不自大,说出来的话都兑现了。
“哎哟,我腰疼,这地方也没个坐的……”顾七蹲得脚麻了,一站起来就哀哀叫唤。
一个满身墨色的修长身影,两手一崩,银丝闪着寒光利落得从莲季面前掠过,身影如幻,顷刻已跃了数步出去。
银丝起落,从一颗大树的根部齐削而过,只见月无言像个鬼影一样,沉沉站在一旁,而那大树“轰”地一声,砰然倒塌,露出一截光滑的树根。
顾七笑眯眯地荡过去坐下来。
莲季踢了一脚地上的土,闷闷道:“削树为凳,月儿,你不能总这么惯着他,看他这副少爷脾气都快给惯坏了。流波岛上的人要不是忌惮他强,早就人人一口唾沫他淹死了。”
“无言做什么都是为了少主。”
“……”
“小莲季,有人惯着我,你羡慕吧,哈哈哈哈。”
“羡慕你个头。”
“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欠打。”
“你打不过我。”
“你……月儿你说话呀!”
湖水粼粼如镜,清风拂过。
这一刻,欢声笑语,岁月安稳,现世静好。
*
终南山。
蒸腾的雾气像万年不化的愁绪,苍浩的天地间容不下一个人小小的相思。
一个人曾经错过,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叶婉华手上攥了一把相思玲珑豆,红色的小圆果像是人心头最深的哀愁,凝着血泪。窗外闪过入门弟子御剑而飞的青光,就像那个人的刀影,仿佛时光又回到了数万年前。他和她,还是情意深重的师兄妹。
可那个人早就在数十万年前被逐出了门,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师兄,告诉了你一切,还不够吗?
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呢,曾误入歧途,是不是就不可挽回了?哪怕把真相都告诉你,也没有办法回头吗?
我知道,这世界上不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就能有回音,因为爱是个缘分的事情,是个不能强求的事情。
是我自己犯了错,活烹人心修炼,利欲熏心,其实我不过是想要和你站在一个高度罢了,这样你就能多一些机会和我接触,说不定就会,做人要走正道,但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是我错了。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误入歧途,姽歌就不会和你相遇,也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两年的影子,说不定今天,你早就已经和我,拜堂成亲。
我也恨不起来姽歌,因为她不计前嫌地救了我,我不能去怨一个恩人。她顶着我的画皮也不过是造化弄人,今日这一切,十几万年的等待,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陆吾,我只想问你:如果一个人曾经做错了,还能回头吗?
等了万年的心一片死灰,她伸出手将一把相思玲珑豆全部咽下,叶婉华喉头一紧,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师兄,等不到你,又满身是罪,实在没什么道理再活下去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和你爱的人共守一生……可惜,我不能亲口告诉你这份心意,若是你有一天能原谅我……
相思玲珑豆是情意门主叶翩翩,留在这世间的恨和爱。
叶婉华的母亲和她一样,都是痴情的人,却不得不在这痴情中毁灭了自己。
*
“你!若是你今次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陆吾数十万年,第一次回到终南山。他长长地跪在大殿之中,殿中围满了穿着青色终南道服的弟子,上首坐着终南掌门,他的师尊白珏,还有一名穿着金色道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
“我叶远峰的女儿,苦苦等你十万年,今次自缢而亡,你到底从中做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倾全城之力,定不会放过终南!”那中年男人眼神通红,神色暴怒而悲楚,看着殿下跪着的陆吾,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终南掌门端着架子,也有些绷不住颜面:“陆吾,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吾垂着头,一言不发,宝刀昂驹扔在地面上,缠着的灰布散开。
白珏咳嗽了一声:“陆吾,为师信你平素为人,但你有前科在前,同魔界勾结的污名仍未洗清,不如趁此机会给一个交代。”
陆吾讲手放在额头,低下身子:“是我负了婉华师妹,我亦未勾结魔界,罪孽如何,全凭门中发落。”
叶远峰气得双目通红:“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白珏抓紧了座身:“陆吾,你数十万年未归,同叶婉华经年未见,此事……为师知你心中大义,却不必事事往身上揽。”
有的时候,就是经年未见才伤人,伤痕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绝望里,越来越深,直到有一日,一根稻草就能压死骆驼。
陆吾一言不发,不作辩驳。
叶婉华如何想的,他很清楚,因为他和她也没有什么分别,一样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叶远峰丧女之痛溢于言表,恨不得当场便让陆吾命偿,他女儿白白痴心了此人这么多年,却落了个自尽的下场,他当年,他当年……也是这么对着爱妻的尸骨,悔不当初。所以,他见到了陆吾就像见到当年的自己。
可世界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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