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期间还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荣显扬似是在劝风邑自裁,但在心里,又仿佛十分笃定的知道,对方一定不肯这么做,所以话才说完,就立刻不耐烦的一挥手,“安王犯上作乱,刺杀太后,不用有顾虑,动手吧!”
他脚步虚浮的转身要走。
风邑却是不退反进,突然捂着胸口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他的背影,讳莫如深的笑道:“我知道你人多势众又恨我入骨,一心就只想要了我的命,来抵偿我皇姐。如果你真要动手,我也不介意和你硬碰硬,可是荣显扬,很遗憾,你只手遮天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说——这要如何是好呢?”
他的语气讥诮,气定神闲,甚至带了几分等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荣显扬的步子猛地顿住,也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只因为体力不支,身体都跟着剧烈一晃。
“父亲!”延陵君赶忙迎上去,扶住了他。
荣显扬是真的支撑的有些勉强,是以这一次并没有拒绝他,抓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缓慢回头。
风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挑衅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之前,我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手,但凡今天我不能活着回去,马上就会有人将你的秘密呈上那人的御案,如果叫他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荣显扬看着他,却是心知肚明,对方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真的要和我同归于尽吗?”风邑再次问道。
荣显扬用力的咬紧牙关,因为用力过大,额角青筋都在不住的跃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道:“好!你走吧!”
他居然,连一句质问也没有,就这么样的妥协了?
风邑到底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能将他逼迫至此?
“殿下!”铁方到底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手刃这人的大好机会的,“太后娘娘被安王所杀,皇上势必要追究的,如果放了他走——”
那么难保崇明帝不会为此而迁怒保护太后不周的风邑。
风启只沉默着看了风邑一眼,就默然移开了视线,“不关我们的事!”
既然是荣显扬的事,褚浔阳就势必妥协,而他——
也没有任何的余地。
“是!”铁方费力好打理压制,才叫自己憋下了这一口郁气。
风邑冷笑了一声,再看向荣显扬的时候,目光之中就突然多了几分悲悯情绪道:“所以我说你是真的太过优柔寡断了,但凡是你当初能少一些顾虑,早点下手,或许——你我之间的夙愿便早就可以解决了!”
早些年的荣显扬迟迟没有对他下手,就是因为太介意延陵君的处境,唯恐一旦杀了风邑,打破了朝中三方的平衡,崇明帝就会对他们父子下手,所以他一拖再拖,到了延陵君有自保的能力之后——
现在——
却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机会。
以至于现在,反过来手受制于人,就要眼睁睁的放虎归山了。
荣显扬冷着脸不说话,风邑却知道事不宜迟,不能等到朝廷的追兵过来,便就一招手,带着那孩子和随从离开。
“刚才,你为什么没有杀我?”那孩子跟在风邑身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眼神明亮的看向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荣显扬。
他的年纪虽小,但是感觉却是十分敏锐的。
虽然荣显扬下意识的举动让他钻了空子,但其实以荣显扬的应变能力,哪怕躲不过那一刀,随后也能顺势捏断他的喉咙。
可是那个时候,那个人却没有下杀手。
荣显扬的神情虚弱,却没有应声,只看了他一眼,就缓缓的往旁侧移开了视线。
那孩子等了片刻,见他不语,倒也没有再勉强的刨根问底,只无所谓的一耸肩,然后就重新转身,快跑两步,追上风邑,去帮忙扶住了他一边的手臂。
这一场持续了整整二十一年的夙仇,原以为都可以在这一天画上永远的句点,彻底了结,却不曾想终究还是世事难遂人意,最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无休止的持续下去。
“父亲伤得很重,得马上带他回去医治。”延陵君也顾不了许多,弯身抱了荣显扬。
彼时褚浔阳已经命人给她和风邑来时坐的那辆马车更换了拉车的战马。
延陵君安顿好荣显扬,就又从车上跳下来,让梁五带人护卫着马车先行。
这里事情既然告一段落,大部分的人手也都就先跟着撤了,只留了几个人下来管制现场,等着附近衙门的人赶来处理善后。
延陵君从车上下来,就先径自走到风启的面前道:“今天这里的事,你怎么说?”
风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目光却落在远处,盯着风邑等人离开的方向,笃定的开口,“十二皇叔口中所谓掌握住的有关荣世子的把柄,其实——是阳羡皇姑吧?”
这世上,唯一能叫荣显扬妥协的就只有风清茉和延陵君两个人了。
如果不是事关风清茉,方才都明明已经占着上风了,他怎么可能受风邑的威胁,就那么放了那一双父子离开。
风启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毒了一点儿。
延陵君心里还惦记着荣显扬的伤势,也没耐性和他周旋,直接就是冷冷说道:“那好吧,如你所愿,我不再窥探或是逼问你的*,这件事——你也就当不知道吧!”
这个人,在觊觎他的妻子。
虽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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