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件事之后,风连晟的第一个反应是扭头去看身边的延陵君,而没有先去管风邑的反应。
风邑的目光微微一深,他身后已经有一个随从凑上来,小声的提醒道:“殿下,火势已经起来了!”
但是脸上表情却是讳莫如深。
那阁楼的主体本来就是木制,再加上年代久远,木质被风干的利害,不消片刻就火势蔓延,几处的窗户透出破破烂烂的窗纸已经可以瞧见里面乱窜的火苗。
“着火了!救火!快来人救火啊!”令文昌第一个失去了冷静,尖着嗓子大声道。
院子外面有侍卫涌进来,然则才刚冲进阁楼,就被迎面卷过来的火舌给顶了出来。
令文昌更加慌乱起来,满头大汗道:“皇上,安王是提前叫人在这楼里淋了火油,火势已经完全失控,侍卫们进不去啊!怎么办?太后娘娘还在上头呢?”
崇明帝的脸孔在火苗的影射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看上去阴沉恐怖。
他不说话。
那阁楼上面,风邑突然俯视而下,双手撑着前面的栏杆看向下面面无表情站着的延陵君,似是苍凉的叹息一声道:“你果然是本王的好外甥!”
延陵君就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直接又往前走了两步,张开双臂,注视着上面的褚浔阳道:“芯宝!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完全不考虑风邑此时就在褚浔阳身边,并且恼羞成怒,孤注一掷这样的因素,只就定定的望着褚浔阳。
风邑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两人就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风邑居然真的就未曾插手过问。
褚浔阳亦是低头看着楼下的他,她往前走了一步,风梁看在眼里,突然焦急道:“父皇,皇祖母还在上面,再不救她下来,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眼前的这个场面,下意识的就叫他怀疑风邑是对延陵君放水。
可是凭什么?他们风氏才是南华王朝最尊贵的一族,凭什么褚浔阳可以安然脱险,而却要太后丧生于此?
崇明帝的心里虽然也有雷同的想法,但是他却相对要理智的多,因为他很清楚延陵君和他那父亲一样偏执又冷漠的个性,不管风邑是因为什么而对他网开一面,但是现在若是跟他提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话,那就等同是狗屁,他根本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阁楼里的火是从楼梯口开始燃起的,这会儿已经席卷整个一楼,就连二楼这个露天平台上面回头往里也能看到金色的火焰跃动了。
褚浔阳盯着楼下的延陵君看了两眼,然后却突然回头看去,对一直躲在那扇门稍稍里面,隐藏自己的映紫,命令道:“你过来!”
映紫这个时候,早就紧张的满手心跑汗,眼见着火舌要将她所占据的地方吞没,可是从延陵君出现之后,她就更不敢露面了,因为她很清楚下面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所以就自欺欺人的逃避面对。
她咬着嘴唇,满眼仇恨的回望褚浔阳,就是一动不动。
风邑带着看好戏的表情侧目去看褚浔阳道:“你别得寸进尺,本王现在网开一面,这是给你机会——”
“何必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横竖我又不会领情!”褚浔阳不屑的打断他的话,“说什么网开一面?你现在不能动我,总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还知道偿还当初欠下君玉的一条命,咱们之间,就不需要再虚张声势的扮大尾巴狼了吧?”
当初在楚州,风邑一手操纵,害延陵君遇险,并且险些丧命,虽然表面看上去他们舅甥两个已经为此决裂,但是叫人意想不到的是——
有一日,到了今时今日的这般境况之下,两人居然会心照不宣的再因此事达成共识。
褚浔阳的想法惯常都太过通透,通透到让风邑这种擅长步步为营和阴谋算计的人每每与她交谈起来都觉得索然无味。
风邑有些兴致缺缺的撇撇嘴。
映紫本来是一心以为他会拿褚浔阳对荣烈父子开刀示威的,对于眼前的场面既困惑又愤怒,但是褚浔阳的报复,才是她现在最畏惧的东西,于是赶紧咬牙说道:“安王殿下,奴婢答应替您办事,对您效忠之后,就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难道您现在却要出尔反尔——”
“什么出尔反尔?一切都不过你的想当然罢了,难道本王还曾对你许诺过什么不成?”风邑听了笑话一样轻笑一声,“而且你觉得本王还需要对区区一个奴才你来我往的投桃报李吗?”
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天生的掌控者,映紫深知,她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延陵君面前还是风邑面前,都是卑微到了尘埃里的。
“殿下——至少看在奴婢也曾为您出过力的份上——”映紫的语气不由的软了下来,神色乞求。
风邑没有像她期望中的那样去杀了青萝和浅绿,替她灭口,那么现在就算还有机会锄掉褚浔阳,她也再没有机会回到延陵君的身边了。
这个结果虽然叫她绝望又愤怒,但是眼前——
还是保命要紧!
风邑不置可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褚浔阳一眼——
这就是他的态度。
旁边的两个侍卫马上就要闪身过来,褚浔阳的目色微微一寒,突然抢着一步朝映紫一掌击去。
彼时屋子里的火苗就要窜上来了,映紫不能往屋子里退,仓皇之下,只能迎着她也送出一掌。
她的掌力要比褚浔阳来的更足,褚浔阳从来不肯吃亏,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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