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琪枫上马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道:“哦,尚书大人,恕本宫小人之心,你带过来的人里头既然出了一次意外——近身服侍您的人,您还是额外多注意一点的好!”
既然能出了一个红梅,就难保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葛翔本来也还不曾往这方面想,听了这话,就是脸色一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慎重点头道:“是!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褚琪枫略一颔首,翻身上马,带了自己的依仗离开。
待到拐过街角,蒋六就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真的确定此事不需要继续严查吗?”
“问题出在南华过来的人身上,就是严查,你觉得又能怎么查?”褚琪枫道,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难道是要将他们的人全部关起来挨个拷问吗?”
他的担忧绝对不是多余,既然毫无征兆的就出了一个刺客,那么——
整个南华的使团队伍中,绝对还有更大的问题。
蒋六被他噎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那他们——”
“不是冲着我的!”褚琪枫道,语气笃定,话到一半,紧跟着却是话锋一转,神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一字一顿的补充,“八成——目的还是冲着这场联姻来的。”
“您是说,有人想要借此挑拨,来搅黄了这次的联姻?”蒋六道,猛地提了口气。
这么想来,好像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毕竟如果真的是有人要行刺褚琪枫,就不该是用这样拙劣的法子,反而借机生事,挑拨两国之间关系的解释更为合理一些。
蒋六又再兀自想了很久,突然就心有余悸的后怕了起来,感慨道:“好在是方才殿下您当机立断,直接把事情压下去了,要不然——事情一触即发,就真要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褚琪枫不语,只是神情冷静的在兀自想事情。
蒋六的心里却还是迷雾重重,忍不住的又再迟疑开口道:“可是——这事情会是谁做的?南河王世子吗?”
褚琪枫侧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却是凝重的叫人心惊。
“殿下?”蒋六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褚琪枫的唇角弯了弯,收回视线看向远处天边缓缓沉落的夕阳,长出一口气道:“不管是谁做的,我只怕是——事情到了这里,还不算完呢!”
*
驿馆这边,目送褚琪枫一行拐过街角,葛翔也就带人回了驿馆里面,一边走,一边吩咐道:“马上把所有的人手全部盘点清查一遍,但凡是稍有可疑的,就都暂且扣起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这个时候,已经怪不得他要小题大做了,不仅是事关两国邦交,更是关系到他们这一行人的深思存亡问题。
也好在是褚琪枫的头脑冷静,心也够宽,若是换成其他一个稍微脾气大点儿的人,只怕就算明知道此事和他们无关,也要先将他们全部收监审讯了。
只要想到方才那一幕,葛翔也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冷。
“是,大人!”那主簿更是心有余悸,答应着就赶紧去办。
葛翔直接回了后院自己的住处,遣散了其他人,只留了贴身的侍从服侍着写折子。
侍从给他研好了墨,他展开折子,提了笔,却又再落笔的那一瞬间突然顿住。
“老爷,怎么了?”那侍从问道:“此时事关重大,事不宜迟,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向陛下陈情说明的。”
“我知道。”葛翔道,思忖着,还是眉头深锁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下笔?”
那随从跟了他将近二十年,又跟着他在衙门做事,对他的脾气心思都清楚,也是一筹莫展道:“您是怕此事幕后的人——”
“唉!”葛翔叹一口气,干脆就搁了笔,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转圈,“虽然是陛下降旨要和西越联姻的,但是满朝上下谁人不知,他本身是并不赞成这门婚事的。今天这红梅若是受了别人指使还好,万一——”
如果是崇明帝的作为的话,那么他的这封折子就怎么写都是个错了,反而如果褚琪枫能够当场发难才的皆大欢喜。
“当是不会吧,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这点雅量还是有的。”那随从道,虽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却还是不得不这么宽慰。
“这么一比较,我倒宁肯是太子皇后或是哪一位皇子的私心了。”葛翔烦躁说道。
“老爷,卑职说句不中听的,现在这事儿不管是谁做的,您人在这里,都只能一味的装糊涂了,折子就只管按照西越太子方才的意思写了就好,至于事态要如何发展——”那随从庄重了神色,满面忧虑的看着他,“老爷你现在人在西越这里,这事儿必须得要按照西越太子的意思处理了,他日您才能安然回朝啊。”
不管是谁的黑手,也不管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搅黄了这场联姻,还是野心勃勃,根本就是为了挑拨两国再起干戈,只从葛翔本人的立场来讲——
必须保住了两国关系,这一次他才可以全身而退。
否则一旦逼着双方翻脸,那么首当其冲,他就是第一个炮灰。
“嗯!”这点道理,他自己自然也是明白的,当即就不再犹豫,开始奋笔疾书。
*
刺客事件虽然褚琪枫没有追究,但也毕竟不是件小事,很快消息也就传开了。
褚琪炎听了李林带回来的消息,脸色突然古怪的变了变,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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