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这回事,虽然知道迟早跑不掉,可只要是有一日她还没被冠以他妻子的名分,也总是叫延陵君觉得心里有一根弦是绷在半空的。
而久而久之,这感觉就升华成了怨念。
而褚浔阳,本也是定了心要同他共赴白首之约的,这也才会这样大胆的和他在一起的,只是么——
少了那一纸文书,她是没太当回事,但却不能不忌讳着这天下悠悠众口。
延陵君这么一抱怨,褚浔阳就被他噎的满面通红,却是无言以对,心里一闷,就恶声恶气的质问道:“你真就这么委屈?”
延陵君的喉间溢出愉悦的哑笑,埋首去啄了下她的唇瓣道:“迟早的事,现在我们先不说这个。”
“只是么——”说话间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缓了一瞬,抬头朝褚浔阳看去。
褚浔阳也是思绪一缓,不由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延陵君没说话,只是手掌缓缓下移,宽大燥热的掌心罩在褚浔阳平坦的小腹上方,似落非落的仿佛是在丈量那里的面积。
褚浔阳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半晌,才听他沉吟一声,问道:“京城那边的事情,年前应该能够了结吧?”
这个节骨眼上,他就是为了问这个?
褚浔阳僵硬的附和了一句,“怎么?”
延陵君似乎还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手掌慢慢的落在她的肚皮上揉了揉。
被他这么一打岔,褚浔阳涣散的思绪倒也逐渐清明了不少,正等着他的后话,却是冷不防的听他一声暗哑愉悦的低笑,道:“据说是一般有孕三月以上的就该显怀了。现在你又死活不肯许我一个名分,你说万一——我怕到时候别是来不及呢!”
褚浔阳本来云里雾里的没有追上他思维跳跃的节奏,直听到最后一句,脑子里所有的意识突然瞬间被抽空,整个人都懵了。
怀孕生子?
这几个字对褚浔阳来说却是一种全新的概念,从来都是想也不曾想的。
且不说她一旦未婚先孕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只要想到一个稚嫩的生命可能将要诞生,并且须得要被捧在手心里抚育长大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慌乱无措了起来。
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两人之间这样的举动是有多冒险。
褚浔阳的身子一僵,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并用,就将延陵君踹了开去。
延陵君全无防备,被掀翻在了一边,整张脸都绿了。
这边的褚浔阳已经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在船舱里摸索着寻找自己的衣物来穿戴。
延陵君一头雾水,也顾不得思索,唯恐她要着凉,赶忙扯了那件轻裘过去扶她。
褚浔阳这会儿满心都在后怕,几乎是被烫了一样就错肩去避他的手。
延陵君一下子抓空,也有几分恼了,只能从身后强行将她锁入怀中,皱眉道:“怎么了这是?”
褚浔阳还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烦躁道:“要么你就先回南华去,反正在正式大婚之前,你都别再近我的身。”
延陵君听了这话才如梦初醒,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怎么也不曾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的,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褚浔阳可不是和他说笑的,一边说着就又一边大力的试图从他怀里挣脱。
“芯宝,我跟你说笑呢!”延陵君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她抱住,就用轻裘将两人的身体裹在里面,软了语气在她耳后吐气,诱哄道:“我哪里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事关你和咱们未来孩儿的一辈子的名声,纵使我再心急,也不会这么草率的。”
褚浔阳这会儿心烦意乱,却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
延陵君几乎是焦头烂额,心里叫苦不迭的又再安抚道:“回头我煎碗药给你,不会有事的,嗯?”
褚浔阳听了这话,才是心下稍一放松,想着这是延陵君的专长,戒备之心才稍有缓和。
延陵君见状,就又安抚着哄了半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安抚下,这一夜下来,也是筋疲力尽,直到了黎明时分,桔红才又送了雨伞过来,将两人接回了客栈。
延陵君也只是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因为褚浔阳也没再说什么,是以他也就没再多想,只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自己这天的无心之言是给自己在未来路上安置了多大的一块挡路石。
这边浔阳城的这场雨下了足足两夜一天,是以一行人是在这里又滞留了一天才启程回京的。
来的时候因为带着李瑞祥两人的棺木多有不便,而回去的时候没有牵绊,走的很快,只用了四天时间就已经折返,彼时京衡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一扫之前萧条冷落的气氛,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褚浔阳这一行人也刚好赶得上参加褚琪枫接受太子册封之礼的大典,本来典礼可以提前几日举行的,却被褚琪枫借故拖延了,褚浔阳心里知道,他这是在等着自己,进城之后就和延陵君分道扬镳,回府去帮忙准备次日的大典。
------题外话------
我只想说:大延陵,你个流氓!
写到这里才觉得,这个楠竹忒无耻了,捂脸~
宝贝儿们,大延陵表示他这么刷下限也是蛮拼的,你们就表攥着月票让苦逼作者眼馋了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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