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柏之分了手,回了鹤安楼后,樱柠便让宫娥去院子里抱了一盆粉色月季花放在二楼的窗边上。
这是与萧柏之约好的信号。考虑到樱柠找他不便,萧柏之遂与樱柠约好,以后樱柠若是有事找他,便在窗边放上一盆大红颜色的花卉。他见了,当日下午未时便会在约定地点等她。
为了掩人耳目,樱柠从现在开始便要养成在窗边摆放花卉的习惯。当然了,没事的时候,她摆的尽是些白的黄的蓝的紫的各种各样颜色的花朵;那种火焰一般的颜色,要等到特殊的时刻才会摆放出来。
对于萧柏之私自去找五王爷之事,樱柠颇有些气愤,可她对于朝堂格局一窍不通,既然萧柏之说只有五王爷才能斗得倒七王爷,那她也只能姑且听之任之。左右萧柏之不会害她,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把握的。如此,樱柠也算是入了五王爷的阵营。
萧柏之说七王爷很快就会派人来与她接应,可樱柠等了两三天,一切仍是风平浪静,连水花都没漂起一个。樱柠不禁叹道,这七王爷可真沉得住气。
可没想到这一句感叹刚刚发出,鹤安楼旋即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者是德妃娘娘玥明宫里的总管海公公。白白净净的脸上仿佛套了一个面具,浮着一个虚假的笑容,声音又尖又细,叫人想起被割了脖子将死未死的公鸡鸣叫,“辛婕妤,德妃娘娘有旨,请你过玥明宫一趟。”
樱柠脑里轰的一声,一瞬间只想到了一句话:终于来了!她之前只把鹤安楼的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揣测,却忘了,这宫里其实还有一尊大佛的存在!这尊大佛,法力高强,强大到与自己的接头,都是这样的光明正大毫不躲闪!
她虽然勉力镇定,可脸色却难免有些发白。海公公见了,尖着嗓子笑了两声,道:“辛婕妤不必紧张。德妃娘娘不过是见辛婕妤祖籍湖州,与德妃娘娘原是同乡,故而请你过去叙叙同乡之情。并非什么要紧事,辛婕妤尽管宽心。”
樱柠此刻才明白,京城那么多的女孩,七王爷为何会单单挑中了辛湄。原来是为此处做了铺垫。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子敛衣整容,随后跟在海公公身后,慢慢地走出了鹤安楼。
一路上,她忐忑着一颗心,默默地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与德妃娘娘会面的场景。她之前并未见过德妃娘娘。事实上,她入后宫近一月,见过的宫妃并不多。
当今圣上在位已有二十八年,偌大一个后宫早就塞得满满当当的。早在多年前,每日前去给皇后请安的嫔妃就差点挤爆了栖凤宫。皇后不胜其烦,下旨令嫔位以下的后宫佳丽,不必上栖凤宫躬行问安。
因而,樱柠作为一名婕妤,是无资格去栖凤宫给皇后请安的。她入宫这么久,也只去过一次栖凤宫。便是在受封宝林的次日早上,她按例去栖凤宫拜见皇后,算是报了个道。可那一次,她并未见到德妃娘娘。
那一天德妃娘娘不巧抱恙在身,故而缺席,樱柠也就未得以见她真容。因此今日这一遭,可算得上是她与德妃娘娘的首次见面。
一路缓缓而行,却也慢慢走到了玥明宫。海公公没有领她上殿,而是直接将她带入了西阁楼。
偌大的一间屋子,用一扇镂空雕花的木制月洞门隔成了里外两半。一个略显富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坐在内里的软榻上,执了把精致的银锤子,专心致志地剥着核桃;对于跪在地上行礼问安的樱柠,瞟也不瞟一眼,仿佛未曾听见海公公的通报。
海公公偷偷抬头,觑了德妃娘娘一眼,识相地蹑足退下。
屋子里悄无人声,只有软榻案上的错金蟠螭熏香炉袅袅升着青烟,偶尔可听见核桃破壳的哔啵声。
不过须臾,德妃娘娘终于剥好了手中的核桃。她徐徐放下小锤子,对着屋角抬了抬双下巴,“喏,叫他们都退下去吧。”
被月洞门挡住了视线,樱柠看不清屋子另一头的情况。此刻才见一个细高个的宫娥从内里走了出来,示意月洞门外候立的两三个宫娥退了出去,复又细心地把屋门关上闩好,才回到德妃娘娘身后站好。
这厢德妃娘娘已将剥好的核桃细嚼慢咽吃进了肚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漱漱口后,方才转过脸来正正地盯了樱柠看。
樱柠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嗫喏了下嘴唇又将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妾辛湄拜见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福。”
德妃娘娘这才轻笑一声,“起来坐着说话吧。”
樱柠谢了恩,方挨着太师椅的前端坐下,就听见德妃娘娘笑道:“这小模样果然长得有几分狐媚,怪不得把皇上迷得昏头转向。”樱柠脸上一僵,讪讪然正不知该如何答话,就见德妃娘娘微偏了头,朝着月洞门左侧说道:“你这回倒是没挑错了人。”樱柠这才知道,德妃娘娘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月洞门里另有乾坤。
果然,月洞门里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母妃可别小瞧了她,勾人的本事是有一些,可这心思也忒活络了,不好管教啊!”说话的正是七王爷。他放下手里的茶盅,从靠窗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哗啦一下打开手中的泥金扇,一边摇扇一边慢慢踱了出来。
走到月洞门的正中,上上下下打量了樱柠几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辛姑娘做了婕妤,这么一打扮,倒叫本王有些不敢相认了。”
樱柠今日被德妃娘娘突然叫来,匆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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