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苏樱柠在这六年里,跟着萧柏之和孙琥,斗鸡走狗,打架赌博,把这个时代纨绔子弟消遣度日的无聊游戏玩得是样样精通。除此之外,樱柠和萧柏之还经常合作,“创造”出一些让孙琥大为惊讶的东西,比如——中国式的古典汉堡包。
那一次,萧柏之和苏樱柠两个,以火烧厨房为代价,捣鼓出几个类似于肉夹馍的东西。
在孙琥看来,那东西不过是一个馒头被切成两半,中间夹了几片黄瓜,一片青菜叶,还有一片黑乎乎的据说是牛肉的东西,周边还有一些黄黄白白看上去很可疑的酱汁。
可就是这样一个形状怪异味道古怪的东西,却让萧柏之和樱柠食指大动,朵颐大嚼,仿佛是天下难得的珍馐美馔。
孙琥不知道的是,其实萧柏之和樱柠吃的不是汉堡包,而是乡愁。在那个清风徐缓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坐在树荫笼罩的台阶上,一口口地把对家的思念、对另一个世界的眷念给细细嚼烂,再一丝丝吞咽入肚。
樱柠刚开始吃的时候,嘴边还挂着笑。可笑着笑着,眼眶却渐渐地发了红,泪珠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萧柏之渐渐的也沉默了,垂着头,盯着手里的“汉堡包”望了许久许久。
午后的庭院空寂无人。孙琥早已不知跑去哪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软风拂过林间,树梢哗哗地作响。
良久,萧柏之伸手拍了拍樱柠的肩膀,瓮声瓮气说道:“别伤心了,你还有我。”
这一句话,让樱柠和萧柏之之间第一次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或许对萧柏之来说,这句话就像一个承诺,将他与樱柠捆绑了在一块;可对樱柠来说,这不过只是一时的感动,就像雁过云飘,不会在天空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日子还是如以前一样,像欢畅的河流一样飞溅着浪花往前奔腾。
樱柠觉得这六年时光仿佛一阵风一掠而过,什么都没有改变;可她却不知道,在萧柏之的眼里,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宛若一把无形的刻刀,已经悄悄地在他心里雕刻下痕迹。
这一年,萧柏之十七岁。他开始明白一件事,所谓的情窦,不过是荷尔蒙在作怪。要不然,怎么解释他如今见到樱柠,总有一些心悸的感觉?他明明不是第一天认识樱柠的,这六年来朝夕相处,两人已熟得好像左手和右手,按理说不该有这种感觉。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有时候在某一个瞬间,对着身旁那张熟悉的脸庞,突然间心跳就乱了节奏,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毫无章法地上蹿下跳。
他对自己解释道,这一切不过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祟。他比樱柠大了五岁,比她先进入了青春期,所以才会先有了心动的感觉。他安慰自己道,等那小妮子再长大两岁,荷尔蒙也开始分泌,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他只能这么想,也只能这么劝自己,如果不这样,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樱柠。那小丫头,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冰山上的雪融化而成的溪水一样,干净、纯粹,透明得不含一丝杂质。一想到这样的眼神,一股挫败感从萧柏之心底油然而生。
可萧柏之思前想后的,却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苏樱柠跟他一样,身躯固然稚嫩,可里面其实暗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
诚然苏樱柠未注意到萧柏之异样的眼光,可这其实与荷尔蒙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早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时,就已经将萧柏之排除在外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樱柠深知有很多事其实由不得自己,尤其是在姻缘这一件事上。凭她目前的地位,怎可能去高攀萧府的大公子呢?更何况,萧柏之早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与西陵杜家的九姑娘杜繁歌订了娃娃亲。
西陵杜家是西陵的大氏族,也是萧夫人的娘家,簪缨世胄,百年望族,在天/朝的势力树大根深,连皇室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杜繁歌,便是萧夫人族里的侄女,虽说不是同支的,可杜繁歌的父亲如今在西陵当知府,声望煊赫,前途不可估量。
萧氏武将出身,豪门巨室,与西陵杜家一向有秦晋之好。这一传统,不知已传承了多少年。
樱柠在萧府这么些年,早已对萧府的背景了解得一清二楚。她自不会不自量力到要螳臂挡车,去挑战萧氏和杜氏这两大望族的权威。故而,早在一开始,萧柏之就不在苏樱柠的人生计划里。
苏樱柠其实是个很现实的小姑娘。她思忖着,凭她一个小丫鬟的地位,跟萧柏之显然是不可能的,顶多给他做个小妾。可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她又如何能接受小妾这种名分?还不如找一个地位差不多的,像府里的账房先生或管事之类的,两个人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好在自己跟萧柏之的关系还不错,凭这一点,他也不会不顾自己的意愿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胡乱给指了出去。她暗中有在留意有无合适的人选,可左瞧右看找不到满意的,况且她现在也不过年方十二,离十六岁嫁人还有些年头,便也慢慢的淡了这个心。
萧柏之却全然不知道樱柠心里的小九九。他早已把他和杜繁歌的婚约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虽说他每年都会陪萧夫人回西陵省亲,在那里住上大半个月的,与杜繁歌也时有往来,并不陌生不过就是众多族妹里的一个,他并没有把杜繁歌跟他日后的妻子给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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