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巨龙两角之间的克兰蒂看见了这一幕,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过身去,面对着黑龙脊背的方向。泽文已经像攀登一座大山一样,顺着乌黑如漆的龙背爬了上来,裹着圣焰的马蹄在黑龙的外骨骼上留下一长串灼伤的痕迹。约莫二十几秒时间,泽文已经抵达了黑龙的脖子根部。在天使之力的加持下,晨风在如此惊人的倾斜的角度也能跑得如同平地一般迅速。
“你的傲慢让我如何忍受,凡人?!”高等恶魔克兰蒂怒道,猛地挥动他长着爪子的前臂。如同地狱风暴一般汹涌的地狱火顷刻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所向披靡的漩涡。即便是在远如帝国阵线之处看,那场面也相当壮观。黑龙的脖子连带那庞大无匹的头颅,竟一瞬间就被高等恶魔的愤怒之火碾碎了。
他收起死亡的地狱漩涡,那招并没有对泽文起效——泽文在他做出那个动作之前就策马高高地跃到了空中,闪避过了那恐怖的风暴。高等恶魔的手中逐渐凝聚起大量的地狱火,形成一柄浓黑色的双刺铁叉。似乎这个高等恶魔打算拿出浑身解数,彻底毁灭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他的背后展开巨大的双翼,黑色的恶魔之角泛出炽热的红晕,仿佛被他的愤怒和忿恨所烧红。克兰蒂跃到了空中,朝正在半空中要坠下去的泽文俯冲过去。
“祈祷吧,凡人!”克兰蒂的脸扭曲得发狂,仿佛胜利已经在手中。毁灭诅咒从他的铁叉尖部涌出来,瞬间将泽文连人带马吞没。
除了泽文,还有那攻击方向之下的整片大地——那里还有密密麻麻的、处于混战之中的地狱大军和帝国士兵,以及那些破碎的建筑废墟——在那个瞬间便被抹去了。地上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毫无生气的焦黑灼痕,好像被一只燃烧着的巨手凭空掏掉一块一般,持续向外辐射着无底之渊的恐惧。单是从那近旁经过的恶魔奴隶,都不得不臣服于那种恐惧,跪倒下去,颤栗不已。
但克兰蒂也没有来得及高兴。一切都几乎在同时发生。
泽文已经到了克兰蒂的背后。尽管背后或是身前对于恶魔来说毫无区别——他们并不真的靠视力来观察环境。但就几乎在那瞬间,诅咒圣剑已经砍下了克兰蒂的头颅。不可一世的高等恶魔甚至还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圣的光焰就已经吞噬了他的躯壳,大天使之符赋予的力量正在蚕食他的灵魂。
克兰蒂消散在一声摄人心魄的惨叫中。
战斗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致于魔龙的躯壳甚至都还没有因为失去了头颅而坠落到地上。
众人看见雷·兰吉尔·泽文高高地站在那空中,他的背后是一对硕大无朋的光翼——那是圣爱基拉尔的圣翼,这位圣天使显现出来,用那泛着圣光的手掌托着泽文的战马。正是圣爱基拉尔在一瞬间带着泽文脱离了敌人的致命攻击,并在克兰蒂还未来得及闪躲之刻借着泽文的诅咒圣剑斩除了这个强大的高等恶魔。
“再次感谢,荣耀之光,你还是帮我实现了我的诺言。”泽文轻笑,黑龙长颈上撕下来的碎块还在他的身边纷纷落下去。他的脚下踏着真正的“天使之手”,轻轻地落在黑龙断裂的、已经毫无生气的头颅上。“荣耀之光”,el’alakira,这就是“爱基拉尔(akirael)”这个名字的古语涵义。
“无论你做什么,荣耀之光。”圣天使的身形消失在耀眼的圣光中。
泽文,并着那匹“晨风”,独自伫立在黑龙的尸体身上。他微微回过头,高举起手中的诅咒圣剑。“把剩下的清理干净。”他淡然地、不带感情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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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文大人说了什么?”泽文的声音并不响亮,因此并没有很多人在混乱的战场上听见他的话。他们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动了一动。但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将如圣言一般。他已经拯救了穆尼安德特,从这长达一个多月的围困中。
“他说了什么?”传令官萨克兰姆·杜兰德也问道。
“那家伙说,”怒勒正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把这些杂种通通清理干净!”
“清理干净!”贝汉默欢呼道,挥舞起巨剑,屠杀着那些自命不凡的恶魔们。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清理干净!”圣骑士们一起高呼道。金色的铁蹄踏碎黑色的阴云,穆尼安德特新的晨阳已经冉冉升起。
“清理他们!”整个战场上都响起了帝国将士们的战吼,震彻云霄。所有阵线都开始了反击,甚至连弓箭手都拔出了自己贴身的短剑,加入了与敌人的肉搏中。
“该死的!”菈薇虽然不敢相信这一幕,但他也不想落得像克兰蒂一样的命运。他将几个试图围堵她的圣骑士打倒在地,振翅准备逃跑。
“****!别想逃!”麦登·埃桑单枪匹马冲了上去,一只天使的手臂猛地在圣焰中显现,尽管她一瞬间就到了空中,但埃桑的赐约天使的动作自然不会落在恶魔后头。天使的圣剑划过,瞬间削掉了菈薇的后脚。
菈薇感到一阵痛楚,下意识地回过身挥动刺剑反击。
老麦登毕竟已经年迈,而且战斗多日,他高涨的战斗激情让他忽略了敌人可能进行的反击。他没有躲闪,被菈薇的地狱火正中,顿时天使之手四散破碎。
这位老骑士还剩下的下半截身子倒下了,他的尸体旁飘舞着漫天的飞灰。
“这是你自找的,虫子。”菈薇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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