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狮鹫只是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场战斗。它眼中的光芒闪烁着高贵灵魂的色彩,而从那光里透出的,却仿佛是一种敬意。它振翅而起,一股飓风便在它的双翼之下产生。狮鹫绝尘而去,留下这片营地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雨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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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黑暗笼罩着弥撒铎,他感觉自己身处于地狱的深渊之中。他只是在不断地坠落下去,坠落到无底坑中去。他的四周空无一物,甚至,他不能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好像只有一个脑袋,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中。说是坠落,与其说是完全没有感觉,恐怕只是一种心理作用。没有参照物,亦没有可以抓住的边缘,更没有能抓住边缘的肢体……
突然,黑暗逐渐地显出淡淡的颜色,变成一个个色块聚合在那里,模糊的边缘在肆无忌惮地相互侵占下无法分辨。然而这些颜色的争斗终究会取得一些成果,就像最初如雨后春笋般在莫莱希尔大地上滋长起来的部落势力。它们逐渐确立起自己的地位,并明晰自己领土的分界线,使互相之间地区别渐趋清晰。这些色块亦是如此,混杂着的印象派风格,逐渐被写实主义取代。那些模糊的混杂着颜色的边缘,也终于像政治势力的分界线一样成为一条条明晰的线,勾勒出画面。而他的耳中含混不清的噪音也终于蜕化为莫莱希尔语轻灵跳跃的单词。
“他醒了!他醒了,嘉德雷(gardrael)主牧!仁慈的主!”
“主啊,赞颂您的公正!”
古语的祷词萦绕着他的头脑,熟悉得就像风暴崖的神圣教堂。但这些词在他迷惘的思绪中仍旧没有对弥斯显现出它们原本的意思。“荣耀归于主……”他呢喃道,向空中举起了仅剩的完好无损的左手。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弥撒铎高举的手掌,弥斯可以在手中感觉到金圣三角的每一个棱角。“我主庇佑你,座前的战士。”那位牧师的领者,伯恩·嘉德雷(bornegardrael)主牧用感激和安抚人的声音对他说话。“……我……还活着……”弥撒铎瞪着眼睛,他的头脑渐渐清晰,尽管仍然一片混乱,并带着些许疼痛。
“主与你同在,战士。”嘉德雷主牧双手紧握住弥斯的手,用充满着感激的语气说。他的双手逐渐松开,将圣三角留在弥斯的手掌中。
“我以为我死了,被吞进了地狱。”
“地狱的门不会为义人敞开,英勇的主的战士。”
“嗯……呃啊……”弥斯试图运动身体的其他部分,但是疼痛立刻抽打着他的知觉,“我怎么了?”
“看在主的份上,狮鹫的爪没有摧毁你全身的骨头,只是刺穿了肌肉。你的右手臂和双腿腿骨都折断了,所幸并没有大碍。尽管这一切是可怕的伤害,考虑到你所处的情况,你没有失去生命或者粉身碎骨已属主的恩赐。费兰多卡萨的圣徒会接纳你为了行义事所造的苦难,你会痊愈的。”主牧丰富而虔敬的肢体语言不断地为他的话语增添意义,正像主刚刚赐予他神迹一般地对着面前的弥撒铎怀着敬意。
“嗯……万幸……”弥撒铎忍着痛挣扎着用左臂将身子微微支起来,面色凝重,“我犹记得……你说过……主已经原谅了我……”
嘉德雷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被自己的思绪驳回了。他依然保持着面对伤员时安慰的神态,但是言语中却缺乏力度,“是啊。主允了你的生还和荣耀,并差你来守护我们。”
“希望如此,尊敬的牧者。但我知道,你所说的话语只是为了宽慰作为伤者的我。但即便在阴霾的夜色和瓢泼大雨之中,我在不清楚自己对付的是什么的情况下亦绝无可能取胜。您不会不清楚,那是狮鹫,神圣之兽。我杀死的是圣拉斐尔赐予人类的圣兽,圣铎斯洛瑟雷尔家族的象征。”弥撒铎顿了一顿,看着牧师眼中深藏的无措,继续道:“杀死狮鹫无异于弑君。”
“一定不会相同的,你在狮鹫面前护卫的是主的仆人。我们必会在你的审判上为你申诉,义行应当得到伸张,而非惩罚。至于那些受难者……”主牧大人努力掩饰自己的悲伤,“主这样安排必定是有原因的。愿天堂宽慰他们的灵魂。”
“我仍然没能阻止这场杀戮。”弥斯说,但是并没有用愧疚的语气,“狮鹫,这种高贵的动物,缘何远离曙光山谷,来到这里大开杀戒?这一切,难道是主的意愿?主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主真的原谅了我,亦或是对我的另一个惩罚?你说,主不会停止他的指引。那么这条路又是引向何方?”
“也许,我们中的人犯下了罪过,而你仅仅只是受到了牵连。”嘉德雷尽力安慰弥撒铎,尽管疑问同样萦绕在他的脑际,“在下不相信主否认这样的义行。你拯救了我们大多数人,而从你的言语中我在下丝毫不怀疑你的虔敬。你是骑士精神的典范,骑者,而费兰多卡萨是公正之地。也许这正是你的救赎,你的炼狱,通过这道门,天堂便在你的眼前。”
“我会遵循主的指示,现在看来我也并没有选择。”弥撒铎说,顺着帘布望向帐篷外。天空似乎很晴朗,沾满水珠的绿草闪耀着晶莹的金色光芒,反射着太阳的灿烂。但是弥撒铎清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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