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山二楼楼梯口。
一群村民吵嚷着涌上来。
林若平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迎上前拦住去路,大声喊:
“请问,你们找谁?我是乡政府办主任林若平。”
领头的是位三十多岁高个男子,手里拎着镐头朝后一扬手,人群即刻静了下来,人们脸上怒目横眉。男子上前一步打量林若平一翻后,气昂昂地说:
“找乡长,要地钱。”
“找乡长,要地钱!大家到我办公室来,听我解释好吗?”
“慢着!给钱可以,解释就算了!我们找乡长,不找主任。”回头冲大伙高喊,“走啊!”
人群又哄了起来,往走廊里冲去。林若平被挤在走廊一旁,任凭大声劝阻全然无济于事。愤怒的人群吵喊叫骂着涌入楼内,整个楼道走廊乱作一团。这时,有人喊:
“这个屋有人啊!”
人们蜂拥过去。房门紧关着,室内传来麻将响动声。男子抡起镐头朝门锁砸去,门开了,屋内麻将桌旁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显然是受了惊扰,目光一齐对准门口。男子站在门口,指着屋里发愣的人们大喊。
“谁是乡长?出来!”
屋里屋外目光对峙。屋内惊愕不已,屋外怒容满面。目光相持半天不见屋内回应。男子手中的镐头用力戳地后大声喝问:
“谁是乡长?快出来!”
吴继仁满脸涨红从麻将桌旁站起身搭话:
“乡,乡长没在,这里全是带副字的。你……你是谁呀!敢砸门,胆,胆子不小啊!”
“咋的!门是我砸的,砸门还用胆吗!我是白云岭村的线杆子,来要卖地钱!这都快入冬了还不给!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吴继仁一听开怀大笑起来,慢慢收住笑容,打了个酒咯说:
“乡,乡政府这要啥都好使,就是别提钱字。”
吴继仁晃动着身子走过来,站在线杆子跟前,打量线杆子一翻后又奚落起来:
“叫线杆子,你,你的大名早就听说过,在乡里人物算不上,算是人虫吧!哎,你咋就跟乡里总过不去呢!那次来都是为了钱。要我看哪!你不如改名叫钱眼或者叫钱串咋样?啊,哈……”
线杆子怒瞪着吴继仁。吴继仁慢慢收住笑容说:
“别,别人那穷得只剩下钱了!我们这富的就差钱了!实话告诉你,要钱就免开尊口啊!找谁也没,没用。空手能当钱花吗!哈……”
线杆子勃然大怒,一把抓过吴继仁的衣领:
“混蛋!说得真他妈好听,没钱!没钱你耍弄我这么一通!没钱你们扭大秧歌!没钱你们大摆酒席!没钱就拿命来!”
人们堵在门口哄着:
“对!没钱拿命来!”
“你们当官的吃喝玩乐拿俸禄,我们要活命啊!”
“不用跟他们啰嗦,把乡政府给他砸了!”
吴继仁被这一吵嚷酒醒了一半,忙求饶:
“线杆子,有话好说,何必动怒,何必动怒!我,我这就领你去找乡长,找乡长拿钱!我是副乡长,没钱,也说了不算。”
古阳山乡政府楼前广场。
锣鼓猛敲,唢呐声声,各个秧歌队扭舞正酣。
一沓宣传单被人扔向空中,随着宣传单的飘落,扔宣传单人手持话筒大喊:
“谷江乡长有令,全乡大庆两天,塞江南酒店免费招待……”一沓沓宣传单又抛向空中后大喊,“凭单接待,机会难得,最后一天……”
扔宣传单人手持话筒重复大喊。人群争抢宣传单。
乡政府二楼楼道。
线杆子手拎镐头,拽着吴继仁衣领走出来。人们在后面吵嚷叫骂。吴继仁来到一门前,脸色栗栗危惧,汗珠从额头滚动,颤抖着手指着乡长室门一脸哭丧相说:
“呶!要钱得跟乡长要,我们说了真不算!”
线杆子推开吴继仁,用镐头砸开乡长室门,拥门跨入,乡长室空无一人。林若平拼力挤进身大喊:
“大家静一静,都静一静!听我说。谷江乡长刚到任,正在县里开会,有话等他回来说也不迟呀!”
林若平的话刚说出口,线杆子“嗷”地一声大骂:
“滚!你少在这费话!谷江,谷江也不是什么好鸟!刚上任就吃喝玩乐搞大庆祝,回来也没啥指望!”
林若平上前一步争辩:
“哎,你讲不讲理!没见到乡长就定论是不是太荒唐!是非曲直你知道多少?不分黑白,带人闯乡长室太不象话了!拎着镐头,砸乡长室啊!”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我线杆子啥事不敢干!哎!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来砸这个乡长室的。你要是不快点滚开,气急了我敢连你一块砸你信不信?”
线杆子说着将林若平一把拥开,抡起镐头朝乡长办公桌砸去,接着在室内砸了起来。
乡政府楼前广场人群外。
江雪手握微型录像机,聚精会神地扑捉新闻焦点。
镜头里两个男子为一张宣传单撕扯在一起,最后宣传单让一男子抢到手又愤愤在撕碎丢在地上,很快被人们踩在脚下。镜头很快拉起从广场上的人qún_shè向空中大彩球,从大彩球上慢慢移下来,被一个小男孩举动给吸引住:小男孩利落地爬上小杨树,将拴绳解开,随着小杨树的晃动,小男孩从树上掉了下来,半天不见小男孩站起来。镜头被蹿动的人群给挡住了。
江雪忙收起录像机,这时才露出江雪端庄靓丽,执朴大方的面容,白净的圆脸上两眼晶莹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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