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妇人吐出一股冷气,“是我的月儿读书回来了。”
月儿,这个好听的名词从她口中说出来真是令人作呕。他好像觉得这个女人将他的名字给沾污了。月儿不是谁都可以叫的。心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后娘吧!
祝忠和崔嵬恐慌的心这才平静下来,相互对望了一下,不敢多说一句话。
杨清月去给他俩倒茶,开水瓶里又没水。打水洗脸,水缸里的水又结冰了。冷得浸骨。如果他的母亲在世,这个家该是多么温馨!如今却变成这个模样,真令人心寒。
他们没心情欣赏杨家岭迷人的夜色。具有民族特色的土家廊桥也都成了废墟,这么大的吊脚楼群如今多数空着,外出打工的都不愿回乡了,空空荡荡的,冷冷清清的。他们去大哥家中吃了晚饭,杨清月这才知道后娘叫做金紫,原是杨文成的旧好。她还有个儿子在上坪乡混,叫胡子文。
翌日早,下着小雪,杨清月他们三个就去邀了西山的杨再雄一起,路过飞水岩,那瀑布断流了,从悬崖上到水潭下整个结成了冰,很壮观,他们拿石头砸断,抬了两块又长又大的冰抬往追风。
一路上,杨再雄给小叔介绍家中的情况:“我到屋和你秀冬哥搞不好关系,我今年准备出门打工去。三婆过杨家岭十几天了天天往我屋里跑,和我老儿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真烦人。我都不晓得她是你的后妈还是我的后妈。不是看到三公的面上,我才不管她是金紫还是银子,还是纸巾。”
说得他们几个人大笑不止。
来到追风,远远看到河堤上又放着一把蓝色雨伞。
杨清月停下脚步,想那一定是云姐又独自躲在伞下听流水忆往事。他应该去安慰她,但他只跨出了半步又缩了回来,他想忘掉那逝去的岁月,可是,那蟋蟀,那纸船……他觉得心中有愧,他觉得很对不住青梅竹马的云姐,知道那把伞还在,也放心了。
“快走哦!我抬不动哒。”杨再雄在后面捡了块石头敲击着肩头的冰块催促,用力过猛,冰块断成两截摔掉在地上,他又扛了一截大的。
杨清月回头看看摔碎的冰,捡了两块默默的走开。
路过街东,是萧曦霞的家,祝忠放下冰块休息,推着杨清月,“从她屋门前过了两趟你都不去找她?”
“关我么事?”杨清月喘着粗气,口中冒着白雾。
“嘿嘿——”祝忠看他不去又抬起冰笑着,“装蒜,我到二中又和她是同一个班,经常看到你给她写的情书,还有你每次到二中来找我玩其实主要是找她,你以为我找不到?要是李雪梅晓得了你不掉几斤肉也要脱层皮。”
“你晓得是我给她写的情书?”杨清月虽然给她写过好多信却没有一封称得上是情书。
“原来你还有这么多心事瞒到哥们儿的。”崔嵬边走边帮腔。
杨再雄敲下一块冰趁杨清月不注意偷偷的放进小叔的衣服里,“我还偷看过你给李金菊写的情书,你有了就莫和侄儿争哒。”
杨清月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关系越说越复杂,他有点口不择言的对侄儿说:“你晓不晓得李金菊的姐姐?”
“李雪梅?”杨再雄边走边敲着冰,“她是满娘?”
杨清月摇了摇头。
又来到街西头,祝忠把肩头的冰往地上一摔,也断了,不管,经直朝冯琴家走去。
“这**!”崔嵬用脚使劲的踢着摔碎的冰块气愤的骂着,“再也莫等他了。”
“一起来的一起回去吧!”杨清月又在那小卖铺前蹲下。
“他根本就没把兄弟放到眼里。”崔嵬又买了包烟,“我先走一步,你等着吧!”
崔嵬回去了,侄儿买了些年货也回去了,杨清月还在那等着,眼看天又快黑了,最后一班去龙河的车都走了祝忠还没出来,他只好去卫生院找姐姐,一打听,姐姐在丁霜老家生了孩子一直没来追风,姐夫也回丁家坡了,该去哪儿呢?他从医院小巷子里出来,雪中,薛凌云撑着伞走来,四目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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