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苦处已经诉完了，问他：“你现在学习还好吧？”
“进学校的时候是252名，上学期末考试88名。”
“88名？”她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吉祥数字。
“到原来七班我第一，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500多个学生。”
“哦，那还差不多！不过还得努力才行，否则……”
“否则么子？”
“嗯……否则，你就考不起大学，哎——你们学校好玩吧？”
“管得好严，半封闭式教学。你们呢？”
“我们一天训练好累好苦，不过我还吃得消，要是你肯定受不了。听说我们今年还会到海南去参加比塞，我可以去开开眼界了。”
他欣慰的点头。
彼此相对，说了很久很久，所有的话题都谈了。默默的对视，无语，深情的目光相互交错，像清风飘着轻云，像晨曦映着朝露。
“车子还没来。”李雪梅看看公路远处，“来凤师范离这儿有好远？”
“过去就到。”杨清月只希望龙河的汽车慢点到来，那怕能多与她呆上一秒钟也好。
“我们去找杜娟。”她提起行李。
“她到师范读书？”
“嗯，你还不晓得？你的性格一点都没变，我劝你多和女同学讲讲话。”
“你是叫我多交女朋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想和她们做朋友，我只想和你……”如果今天不是李雪梅，他早就回学校去了。
她见他欲言又止，不明其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我们走。”
他走到她身边，“我帮你背口袋。”
“不重，只几件衣服。你个子这么小，怕把你压扁了，我难得赔损失。”她幽默的说。
来凤师范靠近湖南的龙山，其实也挺远，他俩没有搭车，穿过川鄂路，一路说着笑着走着，十几分钟不觉就到了。师范也没上课。进去。
“你去她们寝室找她。”李雪梅笑着说。
“我？”杨清月有点害怕，自从初中班主任给他安排住女宿舍后就没再往女生寝室去过了。
“我晓得你不敢去。把包拿着。”说完，她把牛仔包给他就往女生宿舍走去。
杨清月接过包背上，还有她的体温，暖暖的；还残留着她的体香，淡淡的。他在女宿舍前徘徊着，天上的太阳像一张美丽的笑脸，红肜肜的，像有点害羞似的躲在悠悠飘浮的白云里。池塘里的小鱼在水里悠悠的游着，岸边的柳枝在清风中轻轻的飘摇着，大街上的汽车鸣着动听的旋律。
李雪梅拉着杜娟从楼道上轻盈的走下来，“我一去就找到她了。”
杨清月只向杜娟点头示意，读了三年初中，很少和她说话。
“这是杜娟。”李雪梅给他们相互介绍，“这是杨清月。”
“久仰！久仰！”杜娟笑着的说，“现在很早，先到寝室去坐会儿吧？”
“正有此意。”李雪梅也不管他是否愿意，说后朝他一笑。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他只好跟在她俩身后，到了二楼1号，他再不敢越雷池一步，“你们进去吧！我就到外头。”
“进来吧！不要紧的。”杜娟看他那样子笑着说，“我们学校不像你们一中管得那么严。”
他见里面床铺上真的还有几个男同学躺在那儿，他才进去规举的坐着，“哎，杜娟，田中住到哪里的？我过来几回都没看到他。”
“他没住学，他就到他姐那里住。”杜娟回答。又和李雪梅寒暄了几句，说了各自学校的概况。
坐了一刻，李雪梅见杨清月不适应环境，就对杜娟说：“我还是准备回去了。”
“那我送你一程。”杜娟顺手在窗沿上摘了一枝紫落兰给她，“送给你作个记念。
李雪梅接过闻了闻，“好香，是不准备送给男朋友的送给我了？”
“莫乱讲，我可还没得男朋友。”杜娟红着脸，送他俩下楼，“不像你……”
又来到航空路。
李雪梅上车。杜娟向她挥手告别。
杨清月呆呆的站着，默不作声，望着李雪梅，眼见汽车就要启动了。手扶着车窗，他害怕离别，离别就是无以解脱的痛苦，离别后的相思总是会纠缠着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怎么这么快又要分手了呢？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要沉下来，压得他难以承受。碧空中的白云化成了浓浓的白雾铺在公路上，阳光只能透过云层，那几缕光线正如他那剪不断的情丝。
“好好学习吧！”李雪梅看着杨清月苦苦的眼眸，有点不忍心离去，可汽车已启动，“我们寝室有电话，到学校后我再给你号码。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写信的，放心吧！”
“寄几张照片给我？”为了以后的生活不会过于孤独，他想能天天看到她。
“不行。上课去吧！”说完，汽车毫不留情的冲向晨雾中，李雪梅在迷茫的浓雾中挥手……
渐渐的，客车越来越小，随后变成了一点，最后连那个黑点也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凝视着她远去的方向，望穿那浓浓的晨雾，望断那长长的归路，不让她走出他的视线，不要她消失在心中。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你走了，那我……他的脸上不觉变得湿润了，是朝露？是晨雾？是苦泪？都有，随着他的脸庞，滴进他的口中，流入他的心底，苦苦的，甜甜的，涩涩的……
不知过了多久，杨清月才知道该走了，当他回首时，杜娟也不知何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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