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20年
新郑,兵营
“出乎意料啊,以周天子的性情,他是应该兴师问罪的呀。”郑寤生抹了把头上的汗水。
烈日当头,大家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祭仲情绪有些低落:“没想到周天子对借粮的事情竟然一点也不责备。”
寤生推测着说:“恐怕是周公黑肩让天子暂时隐忍,想让我等得坐立不安后主动入朝谢罪吧。”
“真要入朝谢罪的也不该是国君。”祭仲捋了捋衣服,跪下说,“请国君把臣送到雒阳,任凭天子处置。”
“欸!”寤生笑着扶起他说,“祭大夫,这是哪里话啊,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
这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国君,齐国使臣正在馆驿等候。”
寤生奇怪地问:“哦?齐使来做什么?”
“他说齐侯想约国君去石门结盟。”传令兵报告道。
寤生踱了步几步,沉吟道:“我在这等了这么多天,其他诸侯躲我还来不及,齐国反倒想与我亲近?这我倒要见识见识。”
“去,让贵使回复齐侯,我会如期会盟。”
“是!”
……
十二月,寤生的外交团来到了石门公馆。
齐侯在此等候多时,打点好一切,就坐下来商讨结盟一事。
“盟书的所有条款,想必贵国国君已经检阅过了吧?”
寤生点头说:“共同抗击燕山一带的北戎外夷,是中原诸侯义不容辞的事情!敝国愿意与贵国结盟。”
齐侯大悦:“眼下齐国正需要郑国这样坚实的盟友!郑伯能高瞻远瞩,乃两国之大幸。不知郑伯何时举行盟誓?”
“择日不如撞日,不用等了,现在便是吉日良辰。”
“郑伯真是快人快语!来,干了这杯酒!一言为定!”
于是两国歃血为盟,协力抗戎,共勉共进。
处理完结盟事宜,饭局的气氛也轻松起来,大家聊着聊着,话题逐渐转变成聊家常了。
齐侯忽然看见寤生身边的世子忽长得一表人才,心里就起了相亲之意。
齐侯问道:“世子娶妻了吗?”
寤生回答:“未曾”。
齐侯期待地说:“我有一小女,年纪虽未及笄(15岁),但样貌水灵,颇有才华,人称‘文姜妹妹’。倘若贵国不弃嫌,咱俩结为儿女亲家,如何?”
寤生恭敬地道了一声谢,说:“若能与齐国联姻,当是一大幸事,但不知吾儿的想法。”
齐侯的目光转向世子忽。
世子忽却面向父亲说:“齐国是大国,大国的公主就要配大国的世子。郑国虽是小国,但孩儿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靠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事业,靠岳父算什么本事?”
此话一出,齐侯哈哈大笑起来。
寤生就故意责备他说:“你这孩子,太没有礼貌了,快给齐侯赔不是。”
齐侯连连摆手,笑道:“小小年纪就知进退,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样吧,我女儿现在还小,等她都长大了,再提亲也不迟!”
寤生客气地说:“多谢齐侯的美意!”
……
回郑国的路上
寤生磕了儿子一记暴栗,说:“混账东西!”
世子忽捂着头,咬着牙齿说:“父亲,孩儿做错了什么?”
寤生教训道:“你想想,你娶了齐国公主,将来人家齐国能帮你多少忙?”
世子忽坚持自己的想法,反驳道:“我不稀罕,我要靠我自己。”
“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
世子忽嘀咕着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寤生非常恼火地说:“婚姻大事要遵从父母之命,由不得你!”
世子忽就把头转开,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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