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开府之日,公子段大摆燕飨,邀请各地宰官都前来祝贺。
宾客络绎不绝地涌入府内,几乎踏破门槛。
厅堂内——
“三叔、四叔快快请用!”段笑着给长辈们献酒。
族里的叔叔们说的客气,嘴巴倒是特老实。
觞酒、豆肉、箪食让所有人喝饱吃足。
乐工们自然而然在堂上弹瑟,在堂下吹笙。
大家都应景地跟着唱起诗经来: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如此盛宴数月不停,铺张浪费的程度令京城的国人瞠目结舌。
那么喝完酒,唱完歌,这位小公子总该干点正事吧?
不!什么正事,都一边玩去~
“驾~驾~驾~哈哈哈~对,撞他!撞他!哈哈哈~痛快!”段外出打猎的车队把京城的街巷弄得一塌糊涂——打猎才是他的正事。
再来看一看,京城的老百姓是怎么看待他的:
叔于田,(太叔要外出打猎了,)
巷无居人。(街巷里居然见不到一个人,)
岂无居人?(难道巷子里真的没有人了吗?)
不如叔也,(大家都羞愧不如,躲开太叔了,)
洵美且仁。(瞧瞧他,穿的多华丽啊,多体恤老百姓啊。)
叔于狩,(太叔要进行冬狩了,)
巷无饮酒。(巷子里居然见不到有人喝酒,)
岂无饮酒?(难道大家真的不再喝酒了吗?)
不如叔也,(大家都羞愧不如,躲开太叔了,)
洵美且好。(瞧瞧他,长的多美丽啊,多善良啊。)
叔适野,(太叔来到野外打猎,)
巷无服马。(街巷里居然没有了赶马的人,)
岂无服马?(难道街巷里没有人赶马了吗?)
不如叔也,(大家都羞愧不如,躲开太叔了,)
洵美且武。(瞧瞧他,长的多美丽啊,多英武啊。)
……
几年下来,段的“名声”渐渐辐射开来,俨然成了郑国的小霸王,郑国人都改口叫他“京城太叔”。
直到有一天,段忽然想起了母亲临行前的谆谆教导,心想:好吧,是该办点事情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恩,先弄点兵权吧。
于是就在这一天,段借着“习射”之名,与庶兄原繁来到了郑国西部的边境上。
“颍考叔,我们来看您咯~”原繁的人未到,声音先到。
那位被称作颍考叔的将士看见他们两个小后生,脑瓜子就嗡嗡作响,马上说:“二位公子来的不巧,今天全军休整,没有练习项目。这样吧,我派人带你们去郊外打猎去,怎么样?”
因为段经常以“学习射礼”为借口,来边境兵营中练习射箭,而且每一次会把练兵场地搞得乱七八糟,所以颍考叔才这么说。
段摇摇头,抱拳说:“颍考叔别慌,这次段不是来学习射礼的,而是想向颍考叔借一些兵。”
“借兵?做什么用?”颍考叔奇怪地问。
“段想练兵,可段不谙兵事,总是需要有人指导。”原繁替他解释道。
颍考叔直截了当地问道:“要多少?”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段开心地说:“兵车100乘足矣。”
(春秋时代,1乘兵车由28名士兵组成;战国时代,1乘兵车由75名士兵组成。)
“100乘?!”这句话让颍考叔有些不舒服,心中更是疑虑。
原繁觉得段玩得太大了,忙改口说:“哈哈,颍考叔别听段瞎说,他没那个概念,我们只要10乘。”
颍考叔呵呵一笑,伸出五个手指,说:“让公子失望了,我最多只能调度给你5乘兵车。”
段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傲慢起来,嘴上说出的话变了味道:“难道本公子在你眼里的份量,只值5乘兵车?”
“恕我直言,借兵这件事本身就违反军纪。”颍考叔陈诉了一个事实。
“哼。”段不高兴了。
这一下搞得气氛有些尴尬,原繁只好凑上去说:“颍考叔,您就通融一下吧。段年纪还小,他就想体验一把当将军的感觉,您就借给他玩两天吧,没几天他就腻了。”
颍考叔考虑了一下,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提议说:“剩下的5乘,你们可以去找北部边境的祝聃将军那里碰碰运气。”
“不借就不借!我才不稀罕,以后全都是我的!走!”说完,段就气鼓鼓地离开了。
“颍考叔,给您添麻烦了,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原繁见此只得赔礼,然后跟上独自离开的段。
颍考叔默默地朝原繁点了点头,示意他没有在意段的无礼。
相反,颍考叔担心的是段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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