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崖被安排到四楼的一个房间休息,吃完仆人送来的橡子面汤和果盘,潘子崖也不多想,熄灭瓷台上的蜡烛,倒在松软的床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闷响把潘子崖吵醒。疑惑的他踩着干净的地板,站在昏暗房间里的落地窗前张望,始终不见什么动静。
(幻觉吗?)
潘子崖想着,索性欣然地淋浴着月光,看着城堡脚下的花圃,远方的石街,屋丛,以及天上的圆月。“呵,是我太累产生幻觉了吗?话说回来,就算是在异界,世上也有好心人啊,我终归还是幸运的,也不见得地主豪绅都是小时候课本里写的欺良恶霸嘛,这家人对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都能给这么好的待遇。”
就这么欣赏夜景,良久,潘子崖突然萌发孤寂之情,嘴里神经质地喃喃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脑海中浮现了一幅幅的画面……他最爱吃的,母亲炒的西兰花;经常凶他,又时常拍他肩膀的老父亲;大学寝室里爱搞怪的室友;那颗伴随了他整个青春,已经褪色的威尔胜篮球;每天被他当成宝贝,保养地干干净净的量子对冲机……还有,还有很多,最后,还有那个叫邵蓉的女人,那个爱干净到他不能容忍的女人,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思念之情不断溢出,快要溢出了潘子崖的胸腔。
(我明白,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终将有一天,我会回去!我必须好好活下去,我必须在这个世界变强,强大能独自开辟的回去道路!)潘子崖眺望着城内的万籁俱寂的夜景,暗自立下决心。
“嘣!”又是一声闷响。潘子崖有些纳闷了,紧接着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才确定自己之前听到的不是幻觉。“难道又发生什么变故?”贴着窗户仔细看,才发现在城堡的大门外有几个身影——几个身着银凯的士兵向城堡内匆忙赶来,和潘子崖之前在马车里看到的卫兵一个制式,明显是这座城堡的护卫。“刺客?强盗?”
“救命!啊!”潘子崖听见楼下隐隐传来呼救声,明显是个女孩发出的,还夹杂着一些男人的叱喝声。
“莫非是那个女孩的声音?”潘子崖愤怒了。想起那个女孩好心收留自己,那个女孩纯真的笑容,以及这家人的关照。要不是他们收养自己,估计现在自己已是桥下一鬼了。“来到这鬼地方,好不容易遇见善心人,吃人嘴短,至少做人要讲信义吧。大不了拼了,还能帮上点忙。”潘子崖把蓝宝石匕首攥紧在手中,循着打斗声,小心往楼下走去。待他悄悄到达一楼的楼梯拐角,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险些跌倒在地。拿出自己藏着的金属打火机一照,把潘子崖吓出冷汗。地上赫然横着这个庄园一家之主——莉莉安的父亲的尸体,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体呈一个夸张的角度向一边扭曲,嘴唇贴着大理石地板,口角流淌着白沫,眼中尽显惊恐,已然是断了气。
潘子崖拧紧了拳头,收起打火机,加快步伐,朝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这座城堡的庭院,几座低矮的平屋,屋子的门大都爬满铁锈。这些屋子毗邻着城堡,围出一块空地。通过虚掩木门的缝隙,潘子崖看见了数十个身影在来回打斗,刀剑相碰发出的清脆声不绝于耳。借着月光的明亮,才隐约看清,这些身影中有三个身着灰色风衣,脸部也被风帽下的阴影挡住而与这三个人脸部。而与三人缠斗的则是清一色全副武装的银盔卫兵,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个抱住双肩,瑟瑟发抖的女孩,赫然是接潘子崖上马车的莉莉安。
看见莉莉安没有受伤,潘子崖才松了口气,可很快他那刚沉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看见数目明显占优势的卫兵完全招架不住那三个入侵者。三人中一个身材高挑的,手持双匕首,步法灵活,每每卫兵们的剑刃挥舞到他身旁,他都能以恰好的姿势避开,然后用手上凌厉的匕刃还击。其中攻势最为凶悍的,则是一个身形壮硕的身影,双手同持一面硕大的板斧,向左右砍杀,不时还大喝一声,把卫兵撞地节节败退。但要说三者中最强的,则是一个身材中等,行动悠然,单手持银色长剑的身影,只见他缓缓向前走去,每当有卫兵冲来,他只是长剑挥去,再缓缓收回,眼前的士兵手中的剑便被击落于地,随后那卫兵吐出一抹鲜红,轰然倒地!就这样,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很快将接近尾声。
眼见卫兵已经倒得只剩寥寥几个,就在莉莉安身后方那座矮平屋发绣的铁门打开,金属摩擦特有的嘎吱声响起。一个佝偻的身影,手持着比他身影还高的拐杖,迈着蹒跚步伐,走出来。莉莉安闻声回头,却突然从方才一直的啜泣,发抖转向嚎啕大哭,哭地一塌糊涂,边对着这个身影哽咽诉说着:“撒孚尔大师……呜……原来你在这里,你……你为什么不早出来……呜……父亲他……他!呜……”莉莉安哭成一个泪人,显然内心压抑的悲伤和恐惧一瞬间释放出来,不能自已。
那被称为撒孚尔的身影却不为所动,而是把手中的拐杖提起,再往地上轻轻一落——一团幽红色的光倏地在拐杖的顶端凭空亮起。潘子崖这才回过神来,这哪是“拐杖”?这分明是电影里甘道夫老头使的法杖!但下一刻,潘子崖感觉毛骨悚然,紧接着是愤怒。因为那团幽红色的光照亮了那佝偻身影的脸庞——一张苍老,狰狞,扭曲,奸恶的脸,上面沾满了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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