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儿驳得阿罗汉达尊傻了眼,心知众怒难犯,便双手合什退了下去。帕竹众臣议论纷纷,扎巴坚赞将双手向下压了一压,声音这才平息了下去。他平静地吩咐道:“内邬寨官、仁蚌寨官,这就送姑娘出城吧!”
二人赶紧出列行礼,站到钱悦儿身后:“遵旨!”向钱悦儿各伸出一臂,做出请的姿势。钱悦儿落落大方地向扎巴坚赞行礼,退后几步,转身向殿外走去。
内邬宗和仁蚌宗二位寨官果然恭恭敬敬地将钱悦儿送出王城外,挥手告别,这才返身回去。既然扎巴坚赞开口放行,红云也被送了出来交到她手中,钱悦儿笑了一笑,她抚摸着马身,亲昵地贴了贴马脸:“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驾!回玉珠峰去喽!”
她催动神驹离开乃东地界向昆仑山奔驰而去。还没赶到拉萨,她就觉出不对来,后面分明有人在跟踪,被人如影随形的感觉挥之不去,回头看时却是一无所见。
钱悦儿骑在马背,放缓脚步,凝眉思忖,以她的内力修为,这种感觉绝对不会有错,显然对方武功在她之上,每次都很快地隐匿形迹。虽然眼睛没有看见什么,但长期习武炼就的敏捷知觉却不会出错,她敢肯定,有人在暗暗跟踪自己。
她不再急于赶路,脚程变得很是缓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闲庭观花一般地悠闲自在,倒要看看这跟踪的家伙能够坚持多久?!
她索性牵着马进到了拉萨城,在八廓街溜达起来,看看珠宝饰物,又瞅瞅玉雕和藏刀,一派心情大好,准备在市集好好消遣的样子。
后面的人仍然在跟随,不用回头,钱悦儿也能感觉得到,这人竟然安静地守着,默默跟随。
钱悦儿心中狐疑,牵着红云穿城而过,来到一片旷野。她停下脚步:“后面那位,现出真身来吧!”
阿罗汉达尊冷笑着走了过来,一步又一步,故意踩出沉重的节奏,一声声敲击着人的胸膛。钱悦儿哈哈一笑:“原来是你!怎么?不放心?特地来送我?”
阿罗汉达尊怒哼一声,用藏语回击道:“你不要嚣张,哭的时候在后面!”
钱悦儿微笑着往四下打量,这里真的很安静,连鸟兽都不见,令她感到很满意。她嘴上调侃,暗中戒备:“大师太客气了,远来相送,叫我怎么敢当呢?”
阿罗汉达尊拈着一枝金刚杵,轻轻地晃了一晃:“小姑娘休要逞口舌之利,你那把剑从哪里而来?还是伶俐些,乖乖地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钱悦儿心中诧异,玉珠剑是师伯特地为自己而铸,外人并不知此剑出处,即便是自己艺成下山之后见过此剑的人也很少。这个不知名的番僧为何对玉珠剑这般感兴趣?
她浅笑道:“大师认识此剑吗?既然认识就不必追问出处了,岂非多此一举?若是不识此剑,我倒奇怪了,大师你一个出家人,打听别人身上的财物出处作甚?除非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回答你问题。”
阿罗汉达尊听得快要吐血,这小女子不是一般地刁钻,这一番话将他封得严严实实,编排了他一番不是,听起来还颇有道理。他怒道:“小姑娘,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钱悦儿哈哈笑道:“我什么酒都不想喝,人敬一尺、我敬一丈,以礼相待罢了!”
阿罗汉达尊一听,这女子又在讥讽自己,暗讽自己是自取其辱。他再也忍耐不住,怪叫一声,挥舞着金刚杵重重打来。
钱悦儿秀眉微蹙,这番僧的奇门兵器带着呼啸风声砸来,速度奇快,金刚杵呈紫金色,一头粗一头细,长约二尺,足有百十斤重,抡动起来,劲风扑面而来,若是被它砸中,必然骨断筋折。
她施展“凌波腾云步”向后退去,脚下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凌空升起,快速地变换脚步,衣袂飘飘,姿势绝美仿佛广寒仙子起舞般飘逸灵动。其中凶险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
这番僧一杵砸下,一股强大的劲道逼来,迫得她呼吸一窒,胸口一痛,不敢硬接,只得向后飞退,但番僧手中的巨杵如有魔力一般,如影随形再度落下,她只得继续飞退。番僧出手奇怪,眼力狠准,抢先封住她的退路,她被逼无奈,只得横踩半步,身形一旋,划了个“之”字形,通过步法变幻,侧面出击,暗运“混元真气”透体而发对抗这股大力。
虽然已经化解了一部分力道,还是震得她胸口疼痛,几乎弯下腰去。钱悦儿从袖中掏出早已暗藏在掌心的玉箫,趁着与阿罗汉达尊拉开了一段距离,赶紧凑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阿罗汉达尊也吃了一惊,这女子小小年纪,轻功这样了得,以自己的速度竟然追她不上,每次都被她堪堪闪过。她最终还是硬接了自己一招,一股大力向他当胸推到,仿佛被一只大手碾压过一般,令他全身骨节都紧了一紧,发出爆豆般地响声。
这个年纪这样的修为,实属难得!像,太像了!他心中嘀咕着,这名女子和那个对头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身法还是招式都令人有似曾相识之感。
五年前,阿罗汉达尊在可可西里附近搜寻炼制金刚杵的稀有材料,与一名汉族高手遭遇,为争夺矿源大打出手,败在那人剑下,至今胸前还留下了三道狰狞的剑伤。
经过那一役,他绝迹吐蕃五年,调养生息了足足二年才将剑伤养好,这些年回想起来一直心有余悸。钱悦儿那柄柔韧不折、断金切玉的软剑令他联想起那人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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