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无人,汉道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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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杨涛捧着那本《李太白集》,正读得津津有味,随口不自觉地便念出了声来。
“本门这位李门主,真真讲得好故事。”读罢,杨涛心里想着。真要是让周侗听到,杨涛读完李青莲的这首《胡无人》,得出的感受竟然是“这个故事讲得真好”,不知他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要说小杨涛能从头到尾读完这整首诗,还是去偷偷问过好几次周家大院里那位账房先生的,要不然他连字都识不全。
就这样,杨涛白日里习武,一到晚上便捧着那本诗集,这儿翻一页,那儿念一篇,真应了“好读书,不求甚解”这句话。
时间不知不觉便又过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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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周侗正领着两个孩子在院内习武,门子忽报有客来访,问其姓名,说是姓种,名师极。
周侗心想:“种师极?姓种的我只认识彝叔一人,该不会是他本家兄弟吧?”周侗怕缺了礼数,便亲自出门相迎去了。
只见周侗推开门来一看,门外一人负手而立,姿质fēng_liú,不是种建中种彝叔,却又是谁?
“彝叔,你来了便来了,报个‘师极’的化名,所为何故?”周侗一边连忙将那人让进门内,一边不禁埋怨道。
“师兄你老糊涂了?去岁年号是何?”
“去岁?建中靖国啊。哦,原来你的名字犯了忌讳了。”
“哎,不光名字犯了忌讳,整个人都犯了忌讳呢。”
“喔?此话怎讲?”
“还不是因为恶了蔡京那个狗贼!现在我也和师兄一样,无官一身轻喽。”
话虽说得轻松,但种师极的表情分明写满了不忿与不甘。
原来,这位种师极便是周侗在“鬼谷宗”兵门里的同门师弟种建中。建中字彝叔,因为要避讳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遂改名为师极。这一次,种建中因为与新任宰相蔡京之间发生了些矛盾,便遭蔡京以“诋诬先政”的罪名列入奸党,被贬赋闲回家,既然路过潼关,便特来叨扰一下周侗。
说到这里,不免要提一下种家将。说起种家将,在本朝那可是威名赫赫,赫赫威名。自世衡公始,种家累世从军,为抵御西夏、金人的侵略,抛头颅洒热血,前仆而后继,可谓满门忠烈。世衡公生有八子,其中种诂、种诊、种谔、种谊四子皆为镇守边关的大将,颇立战功,至种建中已是第三辈了。种建中被贬之前,曾通判原州,提举秦凤路常平,因议论王安石新法中的免役法害民,被调知德顺军,也都是在边关任职,抵御西夏。如今,只因个人之间的些许龌龊,竟被一捋到底,回家务农去了。
种师极此时的心情烦闷之至,正想着如何在师兄这里寻求一丝安慰,便看见后院里有一个莫约六、七岁左右的小孩儿正在练剑。这小孩儿生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练的那套剑法,分明是本门的青莲剑法。
种师极看了一会,便对着周侗张口喊到:“恭喜周师兄,又得一佳徒。”周侗并不搭话,只是哈哈大笑。
“此子年纪轻轻,悟性奇高。只是,根基略显不稳,师兄此时便传授其青莲剑法,怕有些揠苗助长之嫌啊。”种师极见周侗并未接话,便又说道。
“彝叔有所不知,此子学剑,进展奇快,普通套路三两日便可学全,不出一月就能习得通透。为兄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套青莲剑法招数颇为张扬挥洒,并非寻常剑法那般有迹可循。若死练下去,进展缓慢不说,对这孩子怕是有害而无益啊。”
说到这里,周侗看了一眼小杨涛,心中想到:“你小子倒也命好,这套青莲剑法在本门这一代的师兄弟当中,就数种彝叔深得其中三味。有此机缘,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想罢,便对杨涛喊了一声:“涛娃子,你且过来,见过种师叔。”
杨涛这时方才发现,原来在自己师傅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有一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生得极为潇洒fēng_liú。杨涛听得师傅呼唤,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行晚辈之礼:
“王涛见过师叔。”
种师极一伸手便扶起了杨涛,随意地问到:“你今年几岁了?”
“回师叔,就要年满六岁了。”
“小小年纪,便能将青莲剑法练到这种程度,也算不易了。”
“师叔谬赞了,都是师傅教得好。”
“呵呵,你这孩子倒有些意思。师叔且来问你,你为什么要习武?练成了剑法,又要用来做什么?”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听罢小杨涛这句话,不光是种师极,就连周侗都被震住了。周侗心想:“好你个臭小子,你这句话真是说到你这位师叔的心窝子里去了。”
只见种师极呆呆地看着小杨涛说话时那副认真的表情,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越看越觉得喜欢。便禁不住对着周侗说道:
“师兄,你的徒弟收得也不少了。不如将这孩子让给我做徒弟吧?”
周侗闻言一阵语塞,心中想到:“这算哪门子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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