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苏辙再遭贬黜,流放袁州,只有杨虎头一家、王丙等寥寥数人相送,与初来汝州时夹道相迎的风光大相径庭,何其黯然也。
回城途中,杨坎拉住王丙问道:“苏大人被贬袁州,不知三郎今后如何打算?”
“还能如何?且做回老本行,在城内打些零工了事。”王丙悻悻然回道。
你说王丙能高兴地起来麽?原以为这次总算找了个好差事,这将将两个来月就赚到了平日里三五年才能赚到的银两,心想着往后只要自己眼色再勤快点,腿脚再麻利点,还不能在苏府混个管家当当?在知州府当上管家,那自己以后在汝州还不得横着走啊?这不刚过上几天好日子,这倒霉的苏大人就被越贬越远了,听说他哥哥都被贬到南海边上了,这老苏家人是怎么得罪皇上了?自己总不能拖家带口地跟着他老人家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吧?
越想王丙越觉得心烦。
杨坎看到王丙神色忧郁,便道:“我家老爷准备在汝州城里置一处宅院,如此一来为兄一人怎能忙得过来?不如三郎来为兄这里帮忙料理些杂务,怎样?”
王丙心想,这杨家也是大户人家,况且杨老爷及三位公子为人和善,杨坎又与自己兄弟交好,怎样都比自己零敲碎打来得稳妥。便欣然言道:“杨大哥既然相邀,小弟哪有不从之理。只是小弟手笨嘴拙,怕误了事情,惹老爷们责罚。”
杨坎拍了拍王丙的肩膀,哈哈笑道:“三郎多虑了。且不说老爷少爷性情慷慨温良,就算惹得些许小事,也有为兄替你罩着。”
王丙此刻方得放下心来,脸色顿时阴转晴天,拉住杨坎硬要请他吃酒。
杨坎执拗不过,两人便谈笑着相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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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日子,杨家将知州府衙大小房舍几乎找了个遍,还是未能找到所寻之物。杨虎头与三子合计数日,便决定暂时定居于汝州城,寻不回祖宗遗物,誓不罢休。毕竟在广慧院借宿日久,彼此都不方便,还是得尽快置一处宅院方为上策。
且说杨坎回来将王丙一事报于老爷知道,杨纮自无不允。王丙当下便进入了角色,走街坊托关系为杨家寻找合适宅院。这王丙虽说非本地土著,但也在汝州城居住日久,加之父兄皆活络之人,还真让他在三日之后寻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
那处宅院的主人姓李,原本做些南来北往的生意,因些许小事得罪了一帮泼皮,被其时来骚扰,不胜其烦间便萌生了回乡间做一个富家翁的念头。王丙闻得此事,便叫上大哥王甲去李家说合,因王大与其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此事一说即成。李家要价合理,杨家给钱爽快,王甲作保,双方签字画押,一纸房屋转让契约顿时生效。李家人丁稀少,杨家行李不多,当天晚上杨虎头一行三十来口便搬离了广慧院,住进了自己在汝州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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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
一日,王丙领着浑家去大哥家拜访,一家人刚刚坐定,只见一个大汉头戴范阳斗笠,手持一根齐眉哨棒,大步迈进门中。兄弟二人赶忙起身迎出,知道是老爹王押官回来了。
只见王押官将哨棒递与王丙拿着,边走边解下头上斗笠,径直来到水瓮跟前,伸手舀起一瓢凉水,三口两口喝干,便将瓢扔进了瓮中,用手背擦了擦嘴,说道:“老三今天也过来了,在那杨府可呆得安心?”
“爹,杨老爷以下,人都挺好的,平素里也没有太多事情。一切还好。”王丙回道。“您今天不当差啊?”
“呃,朝廷新任命的知州老爷到了。刚随军将他接回府衙,大伙都各自散去歇了。”
“估摸着新任知州也该来了,不知道这位老爷是老是少是何来头?”王甲插口问道。
“这位老爷姓黄,也就四十来岁年纪,元丰年间中过状元,听说官家对他可是极为赏识的,这次到咱这儿来也就是历练一番,过不了几年便会被召回京师做京官呢。”
王甲听完老爹的一番话,心里想着,刚刚有位旧党京官从咱们这儿被贬到穷山恶水之地,又来一位新派少壮想拿咱们这儿当跳板跃到京城当官,这平静了许久的小小汝州看来要开始闹腾了。
王甲此时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这汝州城此后的的确确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件。
后话暂且不表。
茶余饭后,王押官自去军中,王丙夫妇随即也告别兄嫂回到家中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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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王丙入杨府应差,与杨坎闲聊间提及新任知州黄大人之事,恰逢三公子杨尘路过,耳闻得“新任知州”四字,遂向王丙细细询问了一番。
王丙所知也是大概,杨三公子听得王丙之言愈发没有营养,便适时打住,自顾自往后堂匆匆去了。
后堂内,杨尘将其事禀告于父亲杨虎头知道,杨虎头细细一想,便已然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暗暗道了声:“此事大为不妙。”遂吩咐杨尘速将其余二子唤来,说有要事相商。
杨尘观得其父面色大变,不敢怠慢,竟不顾光天化日之下惊世骇俗,一时运起了轻身的功夫,急若奔马,快似闪电,瞬时便看不到了身影。也就是在自个家中,杨虎头微微摇了摇头,心想:“这老三什么都好,就是性情还不够沉稳呐。”
不一会,三子聚齐。杨虎头又让杨尘去屋外前后齐齐巡视了一番,确保隔墙无耳,便郑而重之地对三子言道:“新任知州昨日到了。此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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