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酒杯,龙梦凌依然毫无醉意,但是目光中却显出了淡淡的落寞。看着龙梦凌伸手端起一杯tomorrow正要一饮而进,吴翼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龙梦凌的手腕:“你喝了太多了,别喝了。”
霎时间,一股森寒之意瞬间将吴翼笼罩住。吴翼轻轻打了个寒战,依然没有放手。
“别喝了。”
吴翼认真地看着龙梦凌,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惧意。他看得出来,龙梦凌的心情并不好,或者说,龙梦凌的心情从来都没有好过,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两人静静对峙着,良久之后龙梦凌忽地收起散逸而出的威压,转头看着吴翼,嘴角牵起一丝讥嘲的笑意:“你竟然有胆子来管我!”
吴翼默然不语,就那么抓这龙梦凌如玉一般的手腕。其实,他没有胆子去管龙梦凌的事,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她继续这么喝下去了。
见吴翼不语,龙梦凌冷笑一声,将酒杯交到另一只手中,仰头一口饮尽,随即将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吴翼:“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喝酒一样,杀人也一样。”
吴翼微微一颤,看着龙梦凌眼中双重的碧色,手指渐渐松开。是啊,龙梦凌要做的事情,他怎么有资格去管去问?
在她的眼中。他不过是只蝼蚁罢了。
手指渐渐滑离龙梦凌的手腕。吴翼的心中满是失落。他希望所有人都好,所有人都开心快乐,但是有的时候,他想的未必便能成真。
龙梦凌最忌讳别人触碰她的肌肤。刚才鲁莽的举动,恐怕已经惹怒了她了吧。
吴翼神色黯然,正要向龙梦凌道歉,突觉手腕一紧,竟是被龙梦凌一把抓住了。不知所措地抬头一看,却见龙梦凌已经起身,微眯着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舞池。淡淡道:“一起去跳舞吧。”
“啊?”吴翼被吓了一跳,“跳舞?”龙梦凌要和他跳舞?
龙梦凌轻轻一笑:“怎么?不行?”转头轻笑着看着吴翼。
吴翼一呆,只觉得龙梦凌的脸上似乎瞬间绽放出一种极为耀眼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他的眼。良久之后。吴翼才缓过神来,见龙梦凌依然看着自己,急忙道:“没有没有,那就去跳舞吧!”转身踏入舞池。
面对龙梦凌,吴翼只觉一阵压迫感迎面扑来,浑身都有些不自在。龙梦凌的身高本就与吴翼差不多,此时又穿上了高跟鞋,直比他高出小半个头,吴翼只要视线稍稍一低,入眼便是龙梦凌雪白如玉的肌肤。抬头又是龙梦凌极为精致的容颜,搞得吴翼一阵慌乱,视线不知该落在哪里好。
随着音乐缓缓迈动舞步,吴翼的手轻轻贴在龙梦凌的纤腰之上,手指微微颤抖,心里万分紧张。龙梦凌的腰非常细,似乎两手一拢便能握在掌中,柔软如同玫瑰的娇嫩的花朵,好像微微用力便会碰坏了一样。
龙梦凌淡淡道:“别紧张,放松。”刚才吴翼已经他错了很多步。若不是她反应快,恐怕脚趾便要被踩肿了。
“哦哦!”吴翼连声答应着,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顺着龙梦凌的舞步,轻轻转着圈。
两人谁都不说话。随着悠扬的舞曲旋转旋转,偶尔听到不远处马蓉嬉爽朗的大笑声。却都没有转头去看。吴翼闭着眼睛,偷偷嗅着龙梦凌身上的冷香,只觉得这一刻如在梦中。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够和龙梦凌离得如此之近。
一直以来,在吴翼的心里,龙梦凌虽然冷傲如同九天之上狂暴的神灵,但她的心中亦有柔软如春水的地方。有些时候,龙梦凌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无法接受,但是吴翼觉得,那些事情龙梦凌也未必真的喜欢去做。
比如杀人。
吴翼相信,龙梦凌绝对不是一个残忍嗜血的人。她杀人,也许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就比如说之前在苗疆,她杀人是为了保护他们。如果不是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龙梦凌绝对不会下杀手的。
龙梦凌的感情,应该会比任何人都丰富强烈,只不过她懂得控制,不让别人看出来,不让别人看到她心中的弱点。即便她很强大,却也是需要人保护的吧。
一声冷笑打断了无意的思绪:“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吴翼错愕抬头,正对上龙梦凌冰冷而轻蔑的目光。难道刚才他心中想的那些,龙梦凌已经全都知道了?
龙梦凌讥笑道:“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要先封闭自己的大脑。你想的那点儿事情,我一眼便能看到。”
吴翼尴尬地看这龙梦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忘了龙梦凌会读心术了呢!
龙梦凌道:“不要自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看透我的内心。你若愿意胡乱猜测,那便由你,只不过今后别让我知道,我很讨厌别人自以为猜对了我的想法。”
吴翼心里一沉:“那现在你要把我怎么样?”他已经做好了被龙梦凌分尸的准备了。
龙梦凌轻轻一笑:“我现在还不想把你怎么样。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
话音落时,一曲终了,龙梦凌悄然退步,如凌波的仙子,眨眼间便隐入了纷繁的红尘,藏起自己的身影,以旁观者的姿态历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她是人间的过客,注定不属于这滚滚红尘。
吴翼久久凝望着龙梦凌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的某根弦似乎也随着龙梦凌的渐行渐远而轻轻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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