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彻店铺,但就在旁观众人欲掩耳之际,却又戛然而止。
一把雪亮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点在长脸汉子的咽喉处,贴的如此之紧,使得喉结稍动,一点血痕便是浮现而出,值此性命攸关之时,只怕换了谁也不敢再叫出声的。
这番变化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待围观众人终看清店中情形时,均不禁惊呼出声,如此血腥场面在他们平淡的生活中却是不易见到的。
长刀上泛起的寒意之凛冽,激得那处皮肤都是一阵战栗,血痕也随之悄然扩大,但长脸汉子心中的寒意却较之更胜十倍不止,以至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既便是那断臂之痛也不能使之有半分颤抖。他不明白这满面淡然的白衣少年在中了自己的“黄粱一梦”后为何没有倒下;为何仍有那么快的反应躲过自己堪称必杀的两击;为何仍有那般令自己都避之不及的出手速度;为何其握刀的手仍如此稳定。他实在想不通,所以害怕,怕得要死。
黄粱一梦,江湖上最厉害的一种mí_yào,无形无色,但却有香味儿,这算是此药一大缺点,因为若无嗅便可令人防不胜防,不过相比其他mí_yào而言却又是优点,因为那香味儿是一种淡雅的清香,绝不同于一般mí_yào的浓烈甜腻,而是酷似龙涎香,嗅之即可清心宁神,令人甚难防备,若是多吸几口,药效发作,既便功力通玄者也断难排出,定要沉睡十二个时辰,哪怕砍上一刀也绝不会中途醒来,当然,有解药者除外,此mí_yào便是因此而得名。而正因其香味儿特别,也便有了另一个缺点,就是只有吸入了一定的量药效方能发作,这便决定了此mí_yào不能及远,因为远则淡,量不足,很难发挥作用。
陈文志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哪里知道这些?此刻他淡然的神情丝毫不变,握刀的手亦无半分颤抖,但心却已震惊的无以复加,那“黄粱一梦”的威力实在太过霸道,自感觉到困意至现在不过片刻工夫,他却几已坚持不住要睡去,在这短暂的一瞬里,体内的烈阳真气不知疯狂的运行了多少遍,但那股困意却有增无减,使得他眼都不敢眨一下,他怕眼皮一旦合上便再难分得开来,若非手中定神刀不绝传来的丝丝凉意刺激着神经,他断难再撑下去;若非长脸汉子武功与他相去甚远,瞬间便已落败,他亦是再难支撑。
拼命的保持着身体的稳定,陈文志竭力以淡淡的语气道:“拿解药来。”他不知道此物有没有解药,但这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因此他只有赌一下。
“他中mí_yào了!”长脸汉子瞬间反应过来,“或许我只要拖延哪怕片刻,他就会倒下。”心中这般想着,动作不禁有些迟疑,但就在这片刻之间,倏觉咽喉一痛,长刀又深入半分,耳边同时传来陈文志淡淡的声音:“最后一遍,解药!”平淡的话语里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抬眼看了一下白衣少年那淡漠的令人心悸的眼神,长脸汉子再不敢迟疑,强忍着剧痛及强烈的虚弱感,左手飞快的探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来,向前递出,见其并不伸手来接,不由再瞟了一眼对方那淡然的俊脸,开口道:“挑出少许抹在鼻孔处即可。”
不是不愿意接,而是空着的左手实在难以抬起,倦意的侵袭带来的那股极度慵懒的感觉令陈文志一阵阵乏力,无奈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道:“刘掌柜,麻烦你拿这解药在被我打断了手臂的大汉身上试一下。”
闻听此言,又见陈文志说话时头都未曾扭一下,长脸汉子霎时便知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了,不由暗叫可惜,但却不敢妄动,无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尤其这个时候。
刘和有些奇怪,但仍是毫不迟疑的自远处走过来,接过解药,正欲向大熊走去,店外,长街之上,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疏忽间已至门口,蹄声突止,马嘶陡起。
长脸汉子已变得极为苍白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来者不善!”陈文志心中大惊,再无暇试解药真假,紧了紧手中定神刀,使得长脸汉子不敢有丝毫妄动,果断道:“刘掌柜,快将解药给我抹上!”脸上淡然神色依旧,但语气中却已透出几分焦急。
刘掌柜虽不明所以,但仍依言照办,拔出瓶塞,挑出少许乳白色粘稠液体,抹在陈文志鼻端。
一股辛辣夹杂着些许腥臭的味道直冲鼻孔,在其刺激下,陈文志只觉精神一振,困意顿时消去许多,虽眼皮仍有些发沉,但随着每一次呼吸困意便多消去一分,顿时知道解药是真的,亦明白将那液体抹于鼻端的原因。
“闪开!闪开!”
店门外传来几声大喝,随之那拥堵的人群便分出一条路来,使几条人影畅通无阻的跨入店内。
此时,陈文志猛吸了几口气,困意尽消,精神皆复,探手疾点了长脸汉子几处穴道并顺手将那五千两银票拿回后,霍地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不由一怔,大有深意道:“原来是王大人,来的可真是巧啊!”
原来进店的几人中当先一个身着官服,正是定阳城守备王泰,其后的则是几名捕快。
“这个煞星怎会在此!”看到陈文志竟在店内,王泰脸色微变,差点转身退走,却听陈文志先开口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原来陈少侠也在啊,本官……”
因“黄粱一梦”的药效已失而解药仍有些许残存,陈文志被那股辛辣味道所激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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