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护院见李爽推下陆公子,大吃一惊,想他一个文弱之人竟然也如此歹毒,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殒命于他之手,可见杀人亦非一定是凶残之人所为,羔羊不会永远沉默。
那李爽站那定了半刻,见无异样,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黄护院本是受盛元相之命跟踪李爽,窥其是否有异动,现李三尚无消息,不可对李爽下手以绝后患,如李三知道儿子毙命,必会怀疑,到时将其供出就麻烦了,现在李三为了儿子,必然投鼠忌器独自担下。黄护院见李爽消失在夜色中,料再跟下去也是无益,便回盛府复命。
刘执重自受命调查江宁布政使罗秉谦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案后,深感责任重大,布政使毕竟是从二品文职外官,也属封疆大员,不可掉以轻心,草率处置。
暗自微服私访,掌握了许多铁的罪证,包括从新提审李三。
这日提审罗秉谦到堂,虽已革职查办,但其探花的头衔还在,并非布衣草民,所以也没让他跪下。刘执重与罗秉谦本也相熟,早些年,刘执重任户部右侍郎时,罗秉谦任京职光禄寺卿,二人虽无往来,但也常会见面,也算故人了,今天重见已非昔年模样。
刘大人头戴红珊瑚顶戴花翎,九蟒五爪蟒袍,胸前仙鹤补服,旁立一块牌匾,上书:“代天巡视”,实是威仪。
再看堂下,罗秉谦蓬头垢面,身穿浅白色囚衣,双腕铁链连接,就是如此,也改不了他一付傲慢之气。
刘重执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卑职……,”一想不对,现在哪来什么职,改口道:“在下罗秉谦,见过大人。”
刘大人也不理会,道:“本官代圣上审案,尔知轻重,务须从实招供,如若隐匿,必以欺君之罪论处。”
那罗秉谦惯于官场规律,料定刘执重必是掌握了证据,况且素知其铁脸无情,秉公执法,甚得当今皇上倚重,哪还敢隐瞒,不隐瞒也许尚有活路,不然触怒龙颜定会问斩。便一五一十将自己欺上瞒下、包庇李三、草菅人命等罪状道了出来。
刘执重没想到罗秉谦如此爽快,本以为定有一番抵赖较量,见其一一供出,也不为难于他,令其画押后退堂,收监。
刘执重连夜起草奏折:“臣恭圣安,臣未辱圣命,江宁布使罗氏秉谦之案已结,其对所犯之罪状悉数不讳,臣待圣裁。微臣刘执重奏”。
将罗秉谦供认不讳的事实奏疏于皇上,只待批阅后遵圣命处置,本来皇王召书上说:查明不需再奏报,让刘执重处置,说明对其信任。但为了慎重,刘执重还是写奏折,让皇上裁决。
一月后,圣旨到:罗秉谦发配伊犁,李三秋后即行问斩。至此,一桩公案即告尘埃落定。
总督府从各州府衙门抽调精干衙役担当押解之责,耿虎也在其中,这可是苦差,此去伊犁万里之遥,穷山恶水不知有多少险峻,但身为公差,责无旁贷。
过了二日,罗秉谦披枷戴锁,一家二十余口,老老少少,哭哭啼啼随四名押解公差上了路,可怜那罗小姐本是官府千金,而今却要受尽颠簸流沛、长途跋涉、风寒露宿之苦,平日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现在受父牵涉成了阶下囚,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寡,龙凤入地。
城门口,围观的人群除了拍手称快,更有嘘声叹惜,一众人等出了西城门,小路崎岖,步履蹒跚向西而去。这一路上不知道又有多少凄凉、多少凄风苦雨。
这日,行在山西地界,前面高山挡路,需翻过此山才可前行。
山脚下一块巨石刻有三个字:虎啸山。山上林深树茂,单听这名字就知此山必有猛虎出没。巨石旁立有一牌,上面写着:“过往商客,此山时有猛虎出日,卯时至申时不宜通过。”
耿虎一看现在正是午时,在不宜通过的时间段,可过了申时想翻过这山天色肯定已晚,二十多人呆在山中不知会出现多少风险,正在左右为难之时,见一手持巨弓的老者自山上下来,使巨弓者必然臂力惊人,此人年过六旬尚能开弓,定非凡人。
便上前问道:“老人家,我等欲翻过此山,不知此时可否,还望老伯指点。”
老者看了看一大群人,摇了摇头道:“不瞒上差,此时过山不妥,前时有几个商旅此时过山,葬于虎腹,凄叫之声不绝于耳,待老朽赶到,只剩下几具尸骸,唉。”又看了一下这老老少少道:“如非要此时过,只有快速通过,莫作停留,可你们这老的、少的,怎能快得起来。”
耿虎谢过老者,与另三个官差交头商量了会,催促大家上路。
一行人蛇缓而上,一差衙前头带路,二人在中间负责守护,耿虎断后,所有人被一条长长的麻绳系着,以防脱逃,其实能逃往何处呢。山道盘桓崎岖,怪石嶙峋,山风吹林间树木,发出古怪如涛之声,艰苦的攀爬让他们气都叹不过来。
忽听前面一声惊叫,随后人群骚动,耿虎心中一愣,赶紧上去看个究竟,只见人群远远躲开,耿虎一看,是滚落在狭窄山路的一堆骷髅,吓着了人群中的女眷。
一场惊吓让所有人心有余悸,谨慎地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一阵沉闷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一股腥味伴着风卷起地上枯叶,树木也随之发抖。
耿虎暗道:不好!从腰间抽长刀,喝道:“大家莫要惊惶,站在原地别动。”
又一声:嗷……哧,如闷雷从空中掠过,众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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