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接到秦凯淳火急火燎的电话。
“胡雨,十点半飞上海。”
“好的,我马上订票。”
“票已经订好,你赶紧收拾行李。”
“什么?”
“参加ellenew公司的新刊推介和客户答谢酒会,我需要帮手。”
“你是说我也去?”
“是,半小时后我到楼下接你。”电话挂掉。
这都什么事儿啊,能不能提前给个通知,完全来不及准备,遇到这么坑人的老板,真是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忍。
我一路狂奔回家,打开行李箱,乱七八糟塞一堆东西。
“妈,我要去上海出差几天。”我一边收拾一边匆匆说。
“什么时候走?”
“马上。”
“这就走啊。”
我突然感到我妈情绪低落,起身,抱了抱她“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要乖,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出门注意身体和安全,有事儿给我电话。”
“嗯,妈放心吧。”
我妈送我到门外,看着我下楼,一直没有回屋,我抬头看到她一人站在空空的楼道,伸长脖子望我,缓缓挥手的样子,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过年到现在,每回离家我都会哭,我到底怎么了。就走几天,又不是一年半载,三年五年,有什么好哭,真是无可救药。抹掉眼泪,大步流星。
“你哭了?”一上车秦凯淳就问。
“没有。”
“就走五天,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
“是不是舍不得阿姨。”
“以前都没有,今年每回我离开,她都会送到门口久不回去。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会发生什么事儿吗,我有点害怕。”
秦凯淳回头看着我,“没事儿的,你想多了。没休息好的时候就容易多想,你再睡会儿。”
说也奇怪,秦凯淳说完我竟然真的沉沉睡着了。
迷迷糊糊登机,上飞机又睡,一路昏死过去一样地睡。中途我醒来过,我的脑袋枕在他肩膀,他也睡着了,侧脸弧线优美,睫毛盖住眼睑,呼吸均匀温和,做着安静好梦的样子。
窗外是无边无尽的云海,云海底下的尘世看不到了,却在记忆里。
一段亲密相处的时光,一个陪在身边的人,一回可以期待的旅途。我想起很久以前。
青山环腰上那栋房子,洁白翻飞的窗帘,晚霞映照的阳台有时候会落一只翅翼莹白的蝴蝶。他背我上山,我为他带围裙做饭,他坐在飘窗上看我,我回头望那一刻,阳光洒在他深色睫毛,我看不清他眼睛,但他嘴角上扬,望着我笑。如果一辈子都能那样度过,该有多好。可是时间果真无法复制,两个好不容易相遇熟悉的人,一起走一段路,嬉笑交好,以为永恒默许,却不知转眼间四散开来,回归各自旅程,就像佛家说的一生一会,再无多期。
司机将我们送到一个欧式小院门前。午后的阳光洒满墙上翠绿的爬山虎,粉白色蔷薇花次第开放,风吹过来花叶厮磨吟唱。跟着秦凯淳进去,像做梦一样。修剪整齐的花木、别致的白色楼宇、雕花小桥廊道,我简直不敢相信。房间里灰蓝色真丝帷幔,手绘图案壁纸,流苏吊灯,皮草靠椅,绣花小坐墩,镂空檀木隔断,一处一景,精致淡雅,不落窠臼。
“我们就住这里。”
“啊?”我刚回过神。
“这是我在上海的房子,偶尔回来住。”
我还想说,真是太有品,奢华阔气有内涵。但是想想,面对这样的房子谁都会这样反应吧。
“看起来有点不错哦。”
秦凯淳斜了我一眼。
“那还真是屈尊你了。”
“那当然,本尊走哪不是前呼后拥,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我也有大半年没回来了。”
秦凯淳帮我把行李箱拖进房间。
“喜欢这里吗?”
“凑合。”说出这样天人共诛的话,我自己先笑了。
“真是服了你。”秦凯淳瞪着我,样子滑稽极了。
“服没用,回去记得涨工资。”
“十足拜金女。”
“我爱听。”
“饿不饿?”他问。
“不饿。我先收拾。”
“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饭。”
“恩。”
窗下大丛芭蕉和几树洁白的海棠茂盛生长,白花绿叶之间,泛着波光摇曳的清香,那潮湿的草木气息和泥土芬芳被晓风缓缓送到我鼻尖。
我躺在床上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天色黑尽,看表已是九点多,我睡得太久了。轻轻下楼,看到秦凯淳坐在客厅沙发,没开顶灯,借落地灯窄窄的光,认真翻看杂志。他穿白色立领衬衣,那白色反射出光环,映在他脸的弧线上,让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安静如水中。
我远远望着他,一个人的身影,暗光和影子营造出的气氛那么安静,孤独,突然心里泛起某种感动,想起在公司年会那个夜晚,他和我倚着栏杆,望着城市灯火辉煌。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头“睡醒了?”
“不好意思,睡太久了。”
“饿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从保温盒里取出饭菜,就着温暖的光,我们静静地吃,间或说些话。
“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安静?”他问起。
“不知道说什么好。”
“随便说啊,像在公司那样。”
“公司人多说错了也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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