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堂,跟外面乱糟糟的环境大相径庭。里面只有零星的几桌,也坐了些人在吃饭。明显的,这些人的穿戴打扮比外面的人层次要高出许多,都是绫罗绸缎。桌子上的饭菜档次也高了,有鸡,鱼,什么的。而且,这些人吃饭的时候嘴也没停着,一边吃一边聊天。
程亦秋问谢斐:“我们坐这里吗?”
谢斐赔笑:“也不坐这里,请到里间。”
程亦秋这才发现,旁边的墙上还开了个小门,想必就是里间了。
进得里间,发现这里别有一番天地:只摆了一张圆桌,程亦秋认得,这是名贵的鸡翅木,擦!这要放到现代,就这么一张桌子,就得好几百万块!靠着墙有一张贵妃榻,上面摆着炕桌,还有烟枪,烟灯等等抽鸦片的工具。更让人惊奇的是,墙角竟然有一座落地的自鸣钟,要知道,那个时候,虽然有些大款们已经用上了钟表这些西洋玩意儿,但最多也就是怀表了,座钟之类的,这么大的落地式的,一般只能在宫廷里才能见到。饶青山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到这些的。
说话之间,酒菜已经端了上来。谢斐招呼着程亦秋入座。
还真丰盛,比里间那几桌又高了一个档次:烩辽参,清蒸鲈鱼,烧鱼翅,程亦秋从小跟程进财吃过这些,并不陌生。最惊奇的是,上来的酒竟然是外国的红酒!
看样子,这谢斐平时也没吃过什么好的,看见这些菜眼睛都绿了,跟程亦秋客套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吃喝起来。
程亦秋诧异道:“贵教主不是主张反清灭洋吗?怎的有西洋的红酒呢?”
谢斐嘴里塞满了吃的,口齿不清的说:“西洋有好的东西,为何要一味排斥呢?”
程亦秋差点喊出来:你的话还真有现代意识啊!
程亦秋好意提醒:“你吃慢些,当心积食。”
“托公子福气,小人才能吃到这些,平日里小人也是在院子里与众人吃那些米糠的。”
程亦秋有心要套他的话,问道:“贵教的宗旨是?”
谢斐警惕的看看四周,打岔说:“公子多吃些酒啊。”
程亦秋一看有戏,从怀里摸出银袋,掏出一锭银子:“一点小意思,谢兄拿去喝酒。”
谢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公子好意,谢某心领了。”
程亦秋不甘心,又拿出一锭:“在下孟浪了,区区二两怎么买酒呢?这些想必够了。”
谢斐不再犹豫,迅速的抓起银子,塞进怀里,问道:“多谢公子,只是谢某也不可多说,还请公子见谅。”
程亦秋点点头:“贵教之存在,可是与朝廷做对么?”
谢斐点点头:“我教教主的祖上,乃是前明皇帝朱氏的旁亲,反清复明之心始终未泯呢。”
“那他是想推翻朝廷,自立为王?”
“正是!”谢斐点头。
程亦秋暗想:饶青山,你做你的千秋大梦吧!在历史课本上压根就没出现过这么个人。清朝在统治的过程中的确遇到过很多次反抗,从捻军到太平天国,从白莲教到小刀会,但是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真理教这么个玩意。饶青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程亦秋又问:“那贵教的教众又是来自哪里呢?”
谢斐回答:“皆是农民,商贩这等贫苦人家的出身,不满朝廷的统治,追随了教主。”
程亦秋又问:“我看方才院子里吃饭的那些人,为何每桌旁边都要站立一个汉子呢?”
谢斐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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