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秋一听大惊失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家里就自己一个男人,连找个人商量下的机会都没有。
内宅里的姨娘听说了程傲松被抓的消息,也都哭天抢地的跑来,抓住程亦秋的衣服,要他想办法救救老爷。程亦秋是第一次看见这两位姨娘,差点笑出来。两个姨娘的对比太明显啦: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一个像麻杆,一个像冬瓜;看来老爷的眼光大大地有问题啊。
程亦秋安慰两位姨娘说,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拯救老爷,请她们无论如何放心,这才把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送回了内宅。
程亦秋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前厅徘徊,暗叫了很多声旋龟,也不见旋龟回应,知道旋龟是要考验自己的能力,便静坐了一会儿,仔细思量了一番,然后走出家门,直奔高家馒头铺。
见到高仁举,顾不得寒暄,程亦秋就把早上于知县来催捐以及程傲松被衙门的人带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高仁举也吃惊不小。考虑了一会儿说:“少爷,此事恐怕棘手。”
程亦秋诧异:“怎么呢?”
高仁举说,这个于知县跟程傲松素有来往,对程家的情况也了如指掌。这次纳捐,于知县必然要从中克扣一些中饱私囊,程傲松这么一拒绝,让于知县没有面子不说,也把捞油水的计划落空了。于是,便把程傲松抓进衙门,迫使程家拿钱赎人,只是,这赎人的费用肯定要高于纳捐的数字了。高仁举劝程亦秋事不宜迟,抓紧时间凑钱救人。
程亦秋听了这话,立刻折返回程家,跟两位姨娘商议此事。姨娘说,家里的银票,地契等等都是由老爷保管,谁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眼下家里只有些散碎的银两,以及姨娘的一些珠宝首饰,不知道这样能否先把老爷救出来。
程亦秋说:“也只有如此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当下,把银两,首饰装在一个匣子里,程亦秋带着,一路走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县衙。
走到县衙门口,好大的气派!门口伫立一个朱红色牌子,上写:钦命徐水县正堂。当中的大红门并不像在电视上看见的那样敞开着,而是关着的。旁边开了一扇小门。
进得小门以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喝住了程亦秋:“干嘛哪?没看这什么地方?”
程亦秋连忙赔笑:“您好!我是程举人的儿子,前来拜见于大老爷。”
小老头就像没听见,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程亦秋正纳闷中,忽然想起那句“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忙从腰里摸出一锭银子,恭敬地递到小老头手中:“一点茶钱,不成敬意。”
小老头看了程亦秋一眼,意思是你还算懂规矩,接过银子,懒洋洋的起身,说了句:“在此候着。”朝后院走去。
不一会儿,小老头出来了,依旧拉着驴脸:“大老爷唤你进去,在花厅等候。”
程亦秋进了花厅,不敢妄自坐下,捧着匣子,呆呆的站立等候。
等得腿都发麻的时候,于知县终于姗姗来迟,同时带来一股异香。看到程亦秋,又是皮笑肉不笑的说:“程公子,看座。”
程亦秋赶紧坐下,腿已经招架不住了。
于知县装糊涂:“程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程亦秋暗想:贵干?干你老母!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嘴上却说:“于大人,家父今早出门,听说被大人请来县衙做客,晚生斗胆,可有此事?”
于知县正端着盖碗喝茶,一听这话,差点把茶水喷出来:擦!这是程燮那个草包说出的话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
于知县端着架子:“正有此事,不过,本县不是将他请来的,而是捕来的。”
程亦秋装着很惊讶:“哦?家父触犯了王法吗?”
于知县正色道:“正是!程傲松犯了僭越之罪!”
程亦秋追问:“大人,此话怎讲?”
于知县得意的说:“按照本朝法制,程傲松出门应当乘坐何种轿子,你可知道?”
这个程亦秋当然不知道,摇了摇头。
清朝规定,三品以上官员出门乘坐绿呢大轿,三品以下出门乘坐蓝呢大轿,普通百姓只能坐两人的小轿,程傲松捐的候补道,品级是从五品,但他又不是在职的官员,所以他坐蓝呢大轿,也可也不可。可大可小的事情,小了,可以申斥,就相当于今天的诫勉谈话;大了,可称之为僭越,这样可以判刑的。就看县令怎么判了。
这一切,都是于知县设下的陷阱。他早知道平日程傲松坐的蓝呢轿子,只是没把这当回事情。今天程傲松不配合,惹恼了他,吩咐衙役捕头,埋伏在程家附近,只等程傲松出门,就将他拿下。看他有多硬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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