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举小心翼翼的问程亦秋:“少爷,该回去了吧?否则,举人老爷又要发怒了。”
程亦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在哪儿呢?我记不得了。”
高仁举无比惊讶:“少爷,您八成是撞邪了,不知道当今万岁爷是谁,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这可如何是好?”
程亦秋连忙就坡下驴:“就是,我也感觉撞邪了,好多事情记不起来了。”
高仁举想了想,说:“既是如此,小人送少爷回去吧。”
两人来到程家门前,程亦秋大失所望:原本以为举人老爷的府第一定是气派非凡,朱漆大门,谁知道,门脸竟是个仅仅能通过一人的木门小院,站在门外,因为有影壁墙挡着,也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高仁举要告辞回去,被程亦秋拉住了。程亦秋心想:你要是走了,我连我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见都不曾见过,他在哪个房子我都不知道,岂不是闹出笑话了。
程亦秋陪着笑脸:“高。。。。先生,你跟我一起进去吧?好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我怕我连我爹都不认识,麻烦你引荐下。”
高仁举惊愕的看着程亦秋,无奈的说:“好吧。少爷。。。。。。。你撞了邪以后,还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两人进得门来,程亦秋一看,哈哈,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啊!院子里有花圃,有鱼池,有葡萄架,正房的后面还有个月亮门,那应该是内宅了。
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放着一个竹编的小条几,上面摆放着茶壶,茶碗,还有些时令的水果。旁边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一身白色的府绸衣裤,脚上一双麻质的拖鞋,正在闭目养神。
高仁举走上前去,小声的唤道:“举人老爷,睡着了吗?”
那男人睁开了眼睛:“高二呀,你怎么来了?”
程亦秋听得好笑,高二?怎么跟《水浒传》里高俅的名字一样?他不知道,像高仁举这种身份卑微的人,虽然有自己的名字,但日常生活里,是没有人叫他们的大名的。高二已经是好听的名字了,如果有机会可以看到那时的户籍管理簿,叫张阿狗,王阿猫的比比皆是。《窦娥冤》里不就有个人物叫张驴儿么?
高仁举陪着笑:“老爷,您家少爷回来了,好像是。。。。。撞了邪。”
程亦秋连忙走上前去,学着电视剧里古人的样子,深深作揖,口中称道:“父亲。”
程傲松脸上掠过一丝惊奇,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逆子!昨夜不归,又和你的狐朋狗友宿花眠柳去啦?”
程傲松之所以惊奇,是因为他真正的儿子----程燮,压根就是个浪荡子弟,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嫖赌,什么礼数也不懂,程傲松看见他刚才作揖,又口称“父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故而吃惊。这些,程亦秋当然不知道。
程亦秋听见程傲松质问自己,心想这个程燮倒是艳福不浅,还整天跟女人混迹在一起。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只是讪讪的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高仁举连忙在一边帮腔:“老爷,贵公子好像昨夜是撞邪了,刚才小人是在路边发现他的。把他叫醒以后,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
程傲松也有点惊奇:“哦,燮儿,果真如此吗?”
程亦秋毕恭毕敬的回答:“父亲,儿子昨晚走在街上,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倒在地上,便失去知觉,今早幸亏高先生伸手援助,只是,醒来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程亦秋心想:撞邪这个借口真好,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回头你们要我读书,我也可以假装全部忘记了。
程傲松“哦”了一声,但那神情似乎还有点欢喜,接着说:“还不回房把衣服换了?穿着这样的衣裳,成何体统?”
高仁举听了这话,神情颇为尴尬。
程亦秋暗自寻思我的房间在哪里呢?就听见程傲松高声叫道:“荷儿,领少爷进房更衣!”
婷婷袅袅的走来一个妙龄少女,柳叶眉,樱桃嘴,略施粉黛,吹弹即破,端的是一个美人坯子!来在程亦秋面前,低眉顺目道:“少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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