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斜着眼睛看向白敬酒,摆明了在耍帝王之家的蛮横霸道,白敬酒早就在心里将朱棣称为臭无赖了。你问边患,问国家大事,问完了回答的好还要杀,这不是臭无赖是什么?难道是要官逼民反么?造反的是你朱棣,可不是白敬酒,开什么玩笑?
朱棣忽然笑了,笑的让人理不清思路,笑的很简单,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的笑容一样,笑容中只包含着一个内容,那就是开心,仅此而已。
“古往今来,多少能臣在揣测主心,可真正能揣测到上位者之心的又有几人?白敬酒,他们不懂我,没想到你也不懂我。”连续用了两个‘我’之后,燕王平淡无奇的说道:“马和,把白敬酒推出去斩首示众。”
白敬酒听完这句话恶狠狠的看着燕王,这时候在不发火,那不是善人,那是骟人。
刚刚张开嘴要破口大骂的白敬酒忽然听见一声铜锁于铁链的碰撞声,只见马和随便走入一间牢房,将一个死刑囚徒打晕之后打开锁链,用杂草编制成草绳,以长发覆盖住那人的脸最后以草绳系上。
这是要干什么?白敬酒似乎明白了一点。
“王爷,犯人白敬酒验明正身。”马和娇笑着冲着白敬酒眨了眨眼皮。
燕王道连头没回道:“叫人退出去砍了就是。”
传话的小太监于门口早就准备妥当,一会的功夫就进来一溜官员,白敬酒不认识这些人,可是却能想得到这些人一定是处理死刑的人。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燕王再次看着白敬酒道:“白敬酒,寡人现在问你,你可怨恨寡人?可对寡人处斩你的事情,心有不甘?”
哎呦喂!
白敬酒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燕王英明!”
朱棣瞪了一眼白敬酒道:“胡闹,英明这样的词语,可是能用在本王身上的?若不是看你大喜之下失了分寸,真该让马和把你绑了扔出去补上一刀。”
白敬酒只是在笑,他现在反而有点想不明白了。
按照道衍的说法,自己是死罪,还是必死无疑。按照幽然的说法,自己必须要为如何才能活下来做打算了,怎么燕王一来全都变了?
“王爷……”
燕王听见白敬酒的呼喊的时候转过了身,用后背对着他道:“不明白?那本王就给你讲一个典故。常遇春应该是你熟悉的人吧?本王年少时,时常与常叔叔相处,耳旁听的尽是常叔叔如何如何勇武,如何如何计谋无双,就连一次突袭都是计算了天和地利,甚至在每次作战之前还要向刘伯温讨教天气,分析出一场战事的利弊。寡人很好奇,一个如常叔叔那样的人,要掌管军务,要陪同父皇,还要督促训练,更得安排谋略,他忙得过来么?又一次我就问他,‘常叔叔最擅长的骑兵突袭在作战之前需要准备什么?’,常叔叔毫无保留的回答了我四个字‘吃饭,睡觉’。外人传的如此逼真,说常叔叔准备这,准备那,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我曾经想过是鄂国公不愿意教我,当我可以带兵时,故意跟随鄂国公演练突袭之术,结果……真的是吃饭睡觉,仅此而已。”
白敬酒不是傻子,甚至有些时候他还有些鸡贼,他完全听不出常遇春的行军事迹和自己今天的遭遇有什么相同之处:“王爷……”
“你还没听明白是么?”燕王刚迈出一步,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再过告诉你一个典故,要是还不明白,不用在问寡人了,怪自己愚笨吧。一本名著,无论后世分析出多少精辟的想法,都不是作者本心,也许作者当时只是有感而发,也许只是想写下一个故事,仅此而已。那些后世强加于作者的伟大,并不属于他,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形容自己当时的惨状,他都惨成了那个样子,怎么还会有心情对当时的整个时代嘲讽?这不是荒谬吗?”
白敬酒如同得到了修真秘籍一样,瞬间顿悟。
朱棣是在说,无论别人分析出多少想法,讲出多少大道理,那都不是燕王的想法,甚至只要燕王不说,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靠分析,哪能作准?
“王爷是说……”马和还要解释。
白敬酒瞬间开口道:“我听懂了。”一句话将马和憋的哑口无言之后,再次开口问道:“王爷,那您将白某关在此处是?”
燕王再次停下脚步道:“你啊,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反而笨了呢?寡人要不把‘白敬酒’杀了,你怎么成为寡人的‘家丁’?寡人总不能带一个乞丐上街吧?更何况南边的那位爷已经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敢顶破天的任务在了,你若不死,岂不是不能与本王同行?到时候本王带着一众武林高手,这勾结江湖人士的帽子不是扣定了?没准还要被人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犯得上吗?”
“那乃儿不花……”
燕王走了,这句话没有任何回应,一直走到死牢门口的时候才缓缓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朱棣身影消失前大声喊道:“马和,领小白子去沐浴更衣,脸上不许有胡茬,他若同意,你给他净身寡人也没意见。”
不用操心了?会不会那块匾是燕王故意给自己送的,也是,燕王书房的匾若不是燕王愿意送,谁敢送来?奇怪,这一次分明应该是张玉指使才对,道衍的分析完全证明了这一点,这豪门莫非都深似海不成?
“白头!”马和的声音在白敬酒耳旁猛然想起,白敬酒吓了一跳,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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